胡丞相宅,後院花廳中。

公子爺胡承澤的臉上,陰的幾乎可以擠出水來。

他的手上,赫然捏著一瓶淡綠色的花露水。

“這這種東西,竟要賣五十兩一瓶?”胡承澤扭頭看向站在身旁的陳志。

“今日八折,實收四十兩。”陳志也是一臉不解道:

“明日便恢復五十兩的價格了。”

“真有傻子買?”胡承澤目光閃爍。

“屬下按照公子的吩咐,一直盯著胡記。”陳志點頭道:

“昨天在輕粉樓鬧一場後,今天一早,真的有不少人在胡記門前排隊,一上午大約就賣出去近百瓶。”

“那豈不是一日就賣了四千兩銀子?”胡承澤雙目瞳孔一縮。

他作為丞相嫡子,替胡惟庸管理著龐大的家產和各種生意,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據說,連宮裡的皇后和一些嬪妃,也都在使用這花露水。”陳志又道出自己蒐集到的情報道:

“還有魏國公府家的女兒,也在向一眾命婦貴女推薦這東西。”

“哼!”胡承澤聞言,覺得心情十分的憋悶。

沒料到,自己連續佈局後,楚王不僅沒受影響,反而又崛起了一波。

現在不僅上元縣令投靠了劉伯溫,就連秦王也都被禁足在家。

想到這裡,胡承澤臉色又陰了幾分。

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在心裡生起無力感。

“可惜父親最近不讓我動手!”胡承澤雙拳緊握道:“不然,本公子絕對不讓他們好過。”

“相爺自有相爺的考慮,”陳志從旁勸解道:“汪廣洋今日已進京了,想必很快就要面聖,這個節骨眼上,不宜再生事端呀。”

“哼,”胡承澤又是冷哼一聲,正想說什麼,卻聽外頭管家來報,說是相爺回府了。

胡承澤慌忙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陳志道:

“繼續看著胡記,目前咱們以靜制動為妙。”

“是,屬下遵命!”

不多時,胡承澤來到前院花廳中,見老父已經換了便袍。

胡惟庸手捧茶盞,臉上卻是慍色未消。

胡承澤眼皮一跳,忙恭聲道:“父親,您回來了!”

“嗯,”胡惟庸放下茶盞,扭頭看向自家兒子道:“你最近在忙什麼事?”

“呃……”胡承澤一愣,隨即回過神來道:

“兒子最近一直在忙遣使北上的事啊,前些天才跟李思齊談過。”

“唉,”胡惟庸聞言未置可否,沉默片刻後,他才輕輕嘆了口氣道:

“汪廣洋那邊,出岔子了!”

“啊?!”胡承澤聞言,心頭一動道:“他已經進宮授官了不成?”

“不是,”胡惟庸搖搖頭,冷聲道:他汪廣洋人還沒入京,也沒跟為父商量,竟一連舉薦了吏部和戶部兩個尚書,真是放肆!”

“……”胡承澤頓時無語,他似是想起來什麼一般,低聲道:“吏部尚可緩轉,可戶部一旦被他的人佔了,恐怕不妙。”

“不成,”胡惟庸又搖搖頭,言之鑿鑿道:“這兩部為父都不打算讓出去!”

“可這是陛下的意思,”胡承澤遲疑道:“父親要硬扛的話,只怕得不償失!”

“只是叫汪廣洋推薦,並未說要安排汪廣洋的人上位。”胡惟庸若有所思道:

“老夫覺得還是可以爭一爭的。”

“無論如何,”胡承澤一臉小心道:“不能讓他們查出戶部的帳有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