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暖閣,兩兄弟分主賓落座,自有宮女奉上香茗。

楚王小殿下瞥了一眼,壽安宮中伺候的侍女,長的歪瓜裂棗的,與永和宮根本無法比。

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沒孃的殿下處境也不太好哇。

“六弟,嚐嚐,此乃長興紫筍,”朱棣一臉壞笑道:

“上次我去二哥府上,剛好有人送了幾斤給他,我便搶了一半回來!”

“還是四哥手快!”朱楨讚一句,便端起茶盞。

他先拿起盞蓋,輕輕撇去茶湯上的浮沫。

這紫筍色澤綠翠,銀毫明顯,葉底細嫩成朵,聞之有蘭蕙之香。

小殿下輕抿一口,茶湯甘醇而鮮美,確實不錯。

以朱楨的見解來看,這長興紫筍卻又像年華雙十,秦淮河上畫舫獨唱的秀麗清倌人了。

咳咳,本王還是個孩紙呀!

這種虎狼之詞,定然是天生地長的,絕對不幹孤事。

“好茶!”朱楨回過神來。

“六弟愛喝,待會拿一包回去,慢慢品嚐!”

朱棣放下茶盞,朝著三寶太監使了個眼色。

三寶隨即的拉著小桌子的手,笑吟吟道:

“桌子兄弟,好久不見,我去拿茶葉給你,咱哥倆順便敘敘舊。”

兩個小太監退了出去,暖閣中只剩下朱棣和朱楨兄弟二人。

“唉,”朱棣輕嘆一聲,隨即苦笑道:

“不瞞六弟,自從四哥從坤寧宮出來,這日子越發難過了。”

“四哥何出此言?”朱楨一愣,Judy怎麼跟自己聊起了這個。

“六弟啊,我和你五哥,每月只有三百兩例錢,除卻闔宮上下吃喝用度,就不剩多少了!

“唉,”朱棣又嘆口氣道:“你別看四哥外表光鮮,其實只是撐個面子罷了!”

說著,他解開青色團龍袍的外襟,露出了內裡的薄襖。

朱楨定睛一看,襖子上面,竟有好幾個補丁。

“這……”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一代永樂大帝,少年時混的這麼慘麼?

“六弟吶,你在永和宮裡,跟著娘娘度日,哪知道咱們這些皇子的苦啊。”

朱棣的黑臉上滿是真誠之色。

朱楨撓撓頭,就算哭窮,自己也不是正主吧。

這個宮裡還有馬皇后做主,馬皇后解決不了,還有父皇呢!

話已然說到這個份上,他肯定是要演一番的。

“不知四哥度日如此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