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芒果已經醒了過來,睜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

她看到慕瑤,下意識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媽咪,你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慕瑤看著她蒼白著小臉,卻依舊假裝很開心的樣子,不由得別過臉,悄悄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然後,回過頭,儘量擠出一個笑容來。

“我不擔心,小芒果,你很棒,很快就能好起來,等好起來,我們就可以出院了。”

可天不如人願。

第二天,檢查結果下來,小芒果的病情確診了,急性髓性白血病。

那一刻,慕瑤拿著單子,在醫生辦公室裡不顧一切地嚎啕大哭起來,只覺得老天怎麼這麼殘忍啊。

小芒果才四歲呀。

“女士,你想開點吧,現在醫學條件發達,這種病也並不是沒有痊癒的可能。”

見慣了生死的醫生,慣性地安慰了一句,便離開了。

慕瑤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直到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走光了。她這才想起來,小芒果還在病房裡。

她們本來準備今天出院的,小姨已經過來接了。

慕瑤起身,將確診單子藏進口袋裡,離開了辦公室。

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浮出小芒果的臉,有活潑俏皮的一面,也有撒嬌耍賴的一面。

最後是她躺在病床上,蒼白著小臉,卻依舊笑得燦爛,她說:“媽咪,你別擔心,我很快就沒事了。”

慕瑤感覺腳下就跟踩了棉花似的,一路輕飄飄地往住院部走去。

好不容易回到病房,小姨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小芒果也換好了常服,正乖乖坐在床上等著。

看到慕瑤回來,立馬撲了過來:“媽咪,走了,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小芒果跟她一樣,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聽說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開心得不得了,很早就起來準備了。

慕瑤一把將她抱起來,只是眼淚不停地往外湧,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媽咪,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算賬去。”小芒果一邊手忙腳亂地替媽咪擦拭著臉上的淚,一邊急急追問。

慕瑤看著她搖頭。

“我就是高興,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我高興。”

“高興得都哭了嗎?”小芒果疑惑。

“對,高興得都哭……”慕瑤聲音一更,說不出話來。

“小芒果,過來姨奶奶抱,媽咪昨晚照顧你太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小姨趕緊接過了小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