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杰停住了腳步。

他慢慢轉過身來見是楊守誠,只好微微笑,“楊生,請問你有什麼指教?”

楊守誠苦笑著連忙擺手,“李生你說笑了,我哪敢指教你,我是特地向你道個歉的。”

他繼續走近過來,解釋說:“聽說前幾天你在夜總會,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我深感抱歉。”

李仁杰搖搖頭笑,“不值一提的小事,過了就過了,何況這是私人恩怨,與楊生你無關。”

楊守誠爽朗一笑,然後遞上名片,“這是我的卡片,我非常願意和李生你交個朋友。”

李仁杰接過卡片看了眼,上面印著不少看起來十分有派頭的頭銜,讓人不敢輕視。

諸如有「新世界投資公司執行董事兼總經理」,「英皇鐘錶珠寶公司董事長」等等。

李仁杰把卡片收好,客氣地笑著說:“楊生似乎生意越做越大,更加多元化發展了。”

楊守誠表現的十分謙虛,“哪裡,和李氏企業這種巨無霸相比,我那點事業不值一提。”

他這番話倒不是有意在阿諛奉承的,而是出自真心實意,確實是有感而發。

黃河實業旗下公司橫跨金融、電子、機械、醫藥、地產、紡織等行業,十足是個巨無霸企業。

僅看去年一舉吞下整個九龍倉,連水花都不冒一下,就能知道黃河實業的實力是深不可測。

楊守誠有意拉近關係,“我考慮邀請孟爵士入股我名下的公司,而且請他出任董事局副主席。”

李仁杰不想多話,只是微笑,“我只是個差人,生意上的事我一向不精,也很難給什麼評價。”

楊守誠今晚表現這麼活躍交際,甚至放下身段還去結交各種人物,自然是有他的想法和目的。

他除了有意結交生意場的人脈外,當然也想結識一些有權勢的人物,以便有助化解目前的困境。

畢竟此時此刻,他身上還揹負著一樁未了結的官司,將來說不定還會有一場牢獄之災。

目前楊守誠涉嫌在現役騎師告東尼一桉中,扇動證人作假口供,被控妨礙司法公正。

該桉發生在1979年2月10日,騎師告東尼與天天日報董事總經理韋建邦,兩人在沙田酒店停車場內,因爭車位而發生衝突,致韋建邦被毆打入院。

當然,這兩人之前積怨已深,只是剛好遇到,又因為一個小小的車位問題,引爆了這次衝突。

楊守誠本身也是馬主,和告東尼是好友,於是他便替告東尼出頭做和事老,想要私下和解。

楊守誠曾三次到醫院探訪韋建邦,勸他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試圖阻止他指證告東尼。

但韋建邦未同意,反而把楊守誠來病房好意調停的經過,向錄取口供的探員全部和盤托出。

警方隨即採取行動,將楊守誠拘捕落桉,控告他企圖妨礙司法公正。

在去年12月份,桉件在南九龍裁判司署提控,法官裁定楊守誠妨礙司法公正,罪名成立。

楊守誠被判入獄兩月,緩刑一年。

雖然這個裁判法庭的判決結果,不必馬上收監,但是楊守誠仍然大感冤枉,決定上訴。

楊守誠目前正在從英國延聘大律師,準備入稟高院提出上訴,要求推翻裁判法庭的原判。

但此時律政司署透過特別渠道放出風聲,警告楊守誠,律政署和廉政公署認為量刑已經適當。

如果楊守誠決意不放棄上訴,否則政府也一定上訴奉陪,而且上訴的目標是針對量刑太輕。

作為對等回應,律政司認為原判入獄兩個月,緩刑一年之裁決過輕,要求高院加重刑罰。

楊守誠現在已經洗溼了個頭,什麼動作都做過了,不可能中途放棄,唯有死撐下去了。

哪怕到了最後,成敗輸贏已經註定,但姿勢一定要合乎身分,輸人不輸陣,不能讓人看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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