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闕闕?”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闕闕?”經過了整整一夜的思想鬥爭,洵兒現在面臨的選擇有兩個——將一切和盤托出,甩手給燕晴,從此脫離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或者不知是福是禍地繼續隱瞞。

至於這個故事,該如何講吓去呢……

洵兒覺得自己病了。好像染上一種無藥可救的惡疾,他居然開始不分晝夜地思念燕晴, 上其他老師的課時甚至還會產生“那是燕晴”的幻覺,因不小心叫出一聲“燕老師”,於是直接被送去醫務室睡了一天。

回家的路上,不知為何忽然想要詠詩。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前面一句是……什麼來著?有一美人兮,咋了的?”再三想之不到,決定回去查書。

一回到家,看到鄭光明那碩大的背影,可能是被噁心到了吧,他卻突然冷靜。心火瞬間被撲滅,內心跟外表都量了個透——拔涼拔涼的。於是當即表現在健康方面,不出兩個小時,他發了很高的燒,不得不在鄭光明的敦促下躺上了床。這一閉眼啊,就開始做夢。

又是那個夢。可是……

“竟然還有後續?”

“進來倒鬥之案猖獗,特令曹鎮,將帝師之靈秘密遷往……”

聖旨的後半段他還沒看完,便被一聲奏報打斷。

“范仲淹,又是這個范仲淹!怎麼連陣幾時休憩也要干涉嗎?他還像個外臣的樣子麼?!”

這倒沒什麼,可洵兒的主導權突然被這股強烈的情感擠了出去,驚異之餘便驚醒了過來。

天,濛濛地。

“啊,天還沒亮……”

“煩死了。”洵兒才十七歲,卻只覺得疲憊不已。

順便,站在他現在的位置上巴望,十八歲真的是遙遙無期。

“嘿。”這麼一想,他不由哭笑不得。

有點兒小開心。如今的他沒有身居高位,不必擔心一著棋錯,落個廣廈傾輒,身死無骨的下場。

懷著滿滿的心事,和燕晴碰了面。讓他出乎意料也大喜過望的是,打過招呼後,燕晴就一言不發,靜靜地一路跟著他走到了學校。在拐角分手,各自去了該去的地方。

一如往常地,小胖在樓梯上面等著他。

“喲,洵哥兒,跟燕老師有關係啊?!”胖子的眼裡都冒著金光,大概心裡打算著要抱洵哥大腿。可惜洵兒此時心情不怎麼光明,沒好氣地嗆到:

“沒關係!滾滾滾——”

胖子臉滑——比花生油還滑,對洵哥兒的嘴巴壞也是早已習慣,皮不癢不痛,仍是一臉嬉笑,像玩鬧的小貓兒那樣跳開了。

大課間,教職員辦公室。

“曹洵同學。”燕晴坐得板正,卻明顯刻意壓低聲音:“現在我是教師,也不好放學後老去找你。記得,你跟B3大坑裡的存在物有過接觸對吧。”她停了一下,似乎是猶豫著什麼,但馬上又再次開口:

“它沒有試圖傷害你嗎?你是怎麼平安離開的?”這事兒當然不能被無關人等知道,她幾乎是讓洵兒靠在跟前聽的。

洵兒想了一下。總不可能大咧咧地笑著說“啊,他說是我祖宗,還請我喝茶”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大實話。

你敢說,也得看誰會信。

於是他撓了半天腦門,給燕晴一個“記不清了”。隨後他又接到:

“挺可怕的,怕做噩夢。”

這麼一來吧,燕晴也挺尷尬的。在辦公室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把聊私事這種動機流露得太明顯,隨便抄起一張紙塞給洵兒,“放學之前交給我。”就此送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