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清三言兩語趕走了樓太傅,高冷又讓人難以接近,可他轉身面對君鈺的時候,卻明顯的有些心神不穩了。

君鈺黑寶石般的眼睛轉著,還對他勾唇笑了笑,“多謝顧國公仗義執言。”

顧玄清看到她眼中的神色,狠狠愣住,他與她視線交匯的時候,本該碰撞出情緒的。

可他發現,君鈺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她淡薄的像養心殿後的那一面湖水。

顧玄清忍住心中抽痛,用力的嚥了一下。

君傾瀾的目光落在君鈺身上,帶著一股溫和,“朕不是說,你不用時常進宮請安了嗎?今日雪天路滑,你還是要注意些身子。”

君鈺揚唇輕笑,“謝皇叔關心,我身體很好不怕冷,不過今日過來,是想向皇叔請教一事,那個地下賭場,皇叔可抓住幕後之人了嗎?”

君傾瀾的臉色瞬間變冷,“這件事,朕自有決斷,你就不要插手了,好好在家養身子吧。”

“皇叔!”

君鈺跪下磕頭,“我本不想多加插手,可是那日我去地下賭場,親眼見到與慕泓一樣的許多奴隸,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卻被折磨的像畜牲一樣,我若不能為他們討回公道,會日夜難安,

賭場裡挖出來的那麼多具屍體,我也想替他們伸冤。”

君傾瀾知道君鈺現在恢復記憶了,若是以前,他不會讓她插手的。

但是現在,他抬了抬手,“你先起來吧。”

他示意君逸去把君鈺給扶起來。

君逸扶起了君鈺,也一同向君傾瀾提議,“此事就讓長姐參與吧。”

“好,朕有訊息會告訴你,但你如今出行身邊不可只帶一個人,必須有精良的侍衛隊在身邊。”君傾瀾眼中帶著對她的關愛。

君鈺卻笑道,“皇叔不用擔心,慕泓武功很高,帶他一個就夠了。”

“只帶他一個,公主便落得個褻玩侍衛的汙名。”顧玄清冷冷出聲。

“怎麼?顧國公的意思,是要本公主再帶上你嗎?”君鈺把顧玄清對慕泓的輕視頂了回去。

顧玄清薄唇緊抿,第一次在朝上被人訓的說不出話來。

君鈺眼裡沒他,她說完就帶著慕泓走了,而且她似乎是故意的,當著他的面,牽著慕泓的手離開的。

“國公大人,該議事了。”君逸看著顧玄清凝望宮門,出聲提醒。

顧玄清一向清冷自持,可唯獨這會兒,丟了些風範,“皇上不是說,她恢復記憶了嗎?”

為何……

為何會這樣!

“她恢復記憶與否,都與你無關!”君傾瀾的奏摺重重的摔在御案上,冷聲警告,“顧玄清,朕允你入朝,但警告過你,不許再去靠近鈺兒!你再傷她分毫,顧國公府的情面也保不住你!”

顧玄清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跪下,“微臣該死!”

他自請受罰,在下雪的勤政殿外,跪了整整兩個時辰,天色都暗了,他才起身離開。

君逸一直在勤政殿裡待著,他的小桌子置在君傾瀾的邊上,能夠清楚的看到雪地裡顧玄清的一舉一動。

他寫完了一份文書,遞給君傾瀾看,突然開口,“父皇,當真要如此懲罰師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