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傾瀾冷厲嗜血的嗓音傳來,“你若不說,朕便抄齊國公府,滅齊氏全族!”

齊南絮渾身僵硬,一股滅頂的恐懼感籠罩著,齊氏全族,上上下下幾百人性命啊!

她捂著臉崩潰痛哭,隨即高聲喊道,“姜逸是皇上的親生血脈,只因六年前江漣漪算計,才讓……他們有次誤會!全都是江家陰謀算計!”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中山王追問,齊南絮的話,實在太令人震撼了!

齊南絮哽咽著回道,“是江漣漪扮作侍女來找我,她告訴我真相,想利用我爹的私兵去除掉姜逸和姜清顏,我……我偷了我爹的符印,才會……”

才會有姜逸在大燕邊境被伏殺的那一幕!

“你……你簡直混賬!”中山王氣的臉色漲紅,指著她大罵,“你也是世家貴族之女,自小飽讀詩書,知文識禮,可竟然知道這種事的真相,不早日呈報,竟還出兵謀害皇嗣!罪不容誅!”

齊南絮謀害皇嗣,犯了殺頭的大罪,她必死無疑了!

而她的證詞,是最好證明姜逸身份的。

中山王一臉的感慨,他率先走到姜逸面前,艱難的撩開下袍,緩緩跪下,“老臣有眼無珠,竟不識殿下身份,老臣有罪啊!”

他身後,文武百官紛紛跪下,向姜逸磕頭認罪,“微臣有罪,殿下恕罪!”

朝臣從前如何羞辱姜逸,如何罵他是野種的,如今全都跪在他面前,向他懺悔認罪。

姜逸看著這一片跪下去的人影,胸中心潮澎湃,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他從前養在王府,年紀雖小,可他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別人在罵他。

野種二字,似乎為他量身定做,一直烙在他的身上,無論他怎樣都無法甩脫!

終有今日!

終有今日,這些人都在向他承認,他們錯了!

他們錯怪他了!

他姜逸——不是野種!

姜逸抹掉眼角的淚,迎著城門口獵獵的風,高聲說道,“父皇為我更名,今日起,我就是大晟朝的皇子。

你們挺好了,我叫——君、逸!”

“是,臣等拜見皇子殿下!”中山王激動的泣涕漣漣。

鎮國公率一眾武將俯首貼地,“微臣拜見皇子殿下!殿下千歲!”

“微臣拜見皇子殿下!殿下千歲——”

這一層又一層的聲音匯聚成海浪一般,滌盪開來,就連皇城邊上的百姓,都自發的跪下,參拜君逸。

君逸看著面前的場景,胸中的情緒像潮水翻湧一樣,久久不能平息。

父子相認,君臣照面,本是一個再宏大不過的場面,可這個場面過後,君傾瀾帶著朝臣入皇城,卻一直沒有撤下鑾駕上的白鄱。

他的車駕上,依舊是一片哀慼。

中山王和鎮國公猜到,這車裡坐著的,必然還有姜清顏。

只不過她沒有下車露面,倒是讓人奇怪,而且這一片縞素,君傾瀾也沒有立刻給出解釋。

他們隨著君傾瀾到了勤政殿,除了被抓過來的齊國公齊南絮等人,君傾瀾還命追影抱上來一個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