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顏艱難的挪動到床邊,握著君傾瀾和姜逸的手,用力搖頭,「我沒有見過這種毒,現在也……」

她現在靜不下心,是沒辦法想東西的。

原本她可以用攝魂針法去救他們,可她的身子奔波勞累,消耗的太厲害了,若是再用神魂針法,必然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性命不保。

她現在,就像個廢人一樣,跟在他們身邊,沒有任何用處。

她讓追影和楊煜都出去,從空間裡取了一些靈泉水給他們父子倆喂下。

姜逸喝了之後,氣息勉強強了些。

君傾瀾喝了之後,人雖清醒了過來,可他要姜清顏扶著,整個人才能坐起來。

君傾瀾揉著痠痛的額,低聲說著,「顏顏,拿紙筆和朕的玉印來。」

姜清顏挪著去拿來了,可他看著君傾瀾在床上寫詔書,心裡有些害怕,「你要寫什麼?你和小逸雖然中了毒,可只要我們回了雍京城……」

「朕不能再等了。」君傾瀾每寫一筆字,心中便會惶惶不安,「朕總以為,血吸蟲的毒性沒有這麼強烈,可朕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傷,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

他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整個人昏睡著的時候猶如萬蟻噬心,痛苦難忍,他猜測自己這次只怕是難以渡劫了。

姜清顏緊張的抓著床單,她看到君傾瀾寫了一份傳位的詔書。

他蓋上了玉印,然後把詔書塞進姜清顏手裡,「無論如何,保住肚子裡的孩子,他一定不能有事,知道嗎?」

「君傾瀾……」姜清顏害怕的搖著頭,她把東西塞回君傾瀾手裡,「我不要!我不要你的詔書!你和小逸會沒事的,你們都會沒事的!」

她的眼淚不停落下,每一顆溫熱落在君傾瀾的手背上,都像烈火灼燒著他的肌膚。

他懷抱著姜逸,說話都有些艱難了,「朕沒有想過,這次中毒這麼難熬,小逸這一路上,也受盡了苦楚,昨日朕看到他悄悄吐血,都還要揹著我們。」

君傾瀾說著,喉間便有些哽咽了,「我與你當年之誤,誤了我們這麼多年,也誤了孩子這麼多年,如今還沒有辦法救他……朕此生最愧對的就是他了。」

他低頭親了親姜逸,姜逸沒能醒來,呼吸卻開始變得時斷時續。

「顏顏,朕把追影和楊煜留給你,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著。」君傾瀾握著她的手,鄭而重之的說道。

姜清顏剋制不住的放聲大哭,「你和小逸都不在了,你要我一個人怎麼好好活著!」

他要她一個人怎麼辦啊!

「顏顏!」

君傾瀾紅著眼,握住她的手,「若有生機朕絕不認輸,可是現在……」

他決不能讓姜清顏,再為他賭上自己和孩子的命了。

他的手輕撫著姜清顏的臉,嗓音嘶啞又無力,「顏顏,你聽話,好不好?」

「我不聽!我就是不聽!」

姜清顏一頭扎進他懷裡,「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們在一起!」

孩子沒了,他沒了!

讓她怎麼活?

「你死了,大晟朝怎麼辦?姜家所有人,和你我的血脈,他們都不活了嗎?」君傾瀾的聲音帶著悠遠的沙啞感。

姜清顏微微一怔,「他們……」

他們一家四口死的很容易,可是其他人怎麼辦?

朝堂上那麼多人都在等著君傾瀾回去,君鈺也還在宮裡,姜家,她愛的人,愛她的人,全都在殷殷期盼著她。

她能夠安心赴死嗎?

她不能啊!

姜清顏將君傾瀾的手按在懷中,「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