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龍澤不動凡心,視世間萬物為虛無,功名利祿在他眼前,更是不值一提。

他清冷的如世外高人,所以世人皆贊他,是人間仙月。

可現在,這月亮掉進了凡塵俗世裡,也有了慾望。

龍澤面容冷淡,他薄唇微啟,“此物面前,皇上該問我,要什麼。”

“朕要說什麼,自有朕的打算,龍澤,你該知道,此時此刻,你把它拿出來跟朕索要任何東西,都不是你該做的事。”君傾瀾嗓音嘶啞,即便有姜清顏調養,他的身體依舊還是虛弱的。

“該做?”龍澤眼眸冰冷,“從無該不該,只有我想不想。”

當初救國,他願意以命相換,不在乎生死,是他願意。

後來於亂軍之中救君傾瀾,也是他願意。

如今,更是他願意!

君傾瀾捂著胸口,猛地咳嗽了幾聲,“你想,要什麼?”

他知道龍澤的心意了,可這句話,他還是不得不問。

可若是他當真開口要了姜清顏……

龍澤:“我要你,休了姜清顏。”

君傾瀾驟然抬頭,“你說什麼?”

龍澤面容平靜,“我要你,休了姜清顏,放她出宮。”

“這不可能!”君傾瀾一掌重重拍在丹書鐵券上,將它拍出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龍澤冰冷的眼,對上他的視線,“先皇所賜,你必須答應。”

這一道聖喻,大晟王朝,無論誰為皇帝,都必須遵從,除非……他不想做皇帝了。

君傾瀾掀翻了丹書鐵券,任由他‘哐啷’一聲掉在地上,他雙眼佈滿血絲,嗓音沉戾道,“姜清顏是朕的妻子,永遠都是,從前她是王妃,現在她即將成為皇后,朕絕不會休了她!

龍澤,你休想!”

“皇上,丹書鐵券在此。”龍澤撿起,捧在他面前。

他明日,可以捧著它上朝,讓滿朝文武看看,君傾瀾這個新帝,是怎樣不尊先皇的。

“龍澤,朕看得出,你也喜歡她,可是心愛之人,朕絕不相讓,這世間功名利祿,朕隨便你索要,你想受封親王,朕也可以隨你,更可以賜你天下珍寶,但是姜清顏……不行!”

君傾瀾態度強硬,語氣堅決。

他並不想與龍澤走到這一步,但龍澤要搶走他心愛的女人,他絕不允許。

“我只要她,離開你。”

龍澤的眼神,像是堆了積年的冰雪,寒冰澗凍,讓人感覺到不到絲毫溫度。

君傾瀾胸口血氣翻湧,扶著御案,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龍澤看到他如此,心中並沒有絲毫波瀾,他只是說,“從前,我也是這麼救了你。”

那一年,君傾瀾二十一歲,征戰蠻荒部落,漫天黃沙,毒蟲遍野,就連他們呼吸的空氣裡,都是有毒的。

他身陷囹圄,將士們全都快被毒死了,蠻荒部落和其他兩國的將領,都在等著他被毒死在漫天黃沙之中,然後取他的人頭,去拿最大的軍功。

當年臨海的華國更是以一國親王之位為懸賞,只要能拿到君傾瀾的首級,便可一生高官厚祿,位極人臣。

九州大陸多少人要他的性命,震懾的大晟王朝,沒有一人肯出兵救他。

可他聽聞此噩耗,揹著琴就下山了。

倒不是君傾瀾的身份,讓他覺得值得一救,而是年少時,他曾與君傾瀾見過,君傾瀾少年便胸懷大志,明明一樣失去父母雙親的疼愛,君傾瀾卻比他肆意灑脫,重情重義,救國於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