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君傾瀾尚未開口,慕國公便已經高聲怒斥慕司廷,“攝政王妃,也是你能如此冒犯的?”

慕司廷垂首,行為舉止都帶著一股尊敬,可他依舊堅持說自己的觀點,“姜逸方才被封為大燕太子,邊境便已有戰禍起,其母更身份尊貴,牽涉其中,天下臣民作何感想?難道大殿上的諸位,不覺得有一日咱們大晟朝的江山,會受到威脅嗎?”

他說的還算含蓄,可都是久居朝堂之人,誰會聽不出?姜逸的母親是攝政王妃,如此,她難道不會跟兒子勾結,一起摧毀大晟朝江山嗎?

“且……若我沒記錯,滿朝文武,雍京城勳貴人家,似乎沒有一個人,沒罵過這位大燕太子是野種吧?”慕司廷斜斜的挑起一側嘴角,整張臉更顯出幾分陰柔之美。

他生的不似男子般英武,卻自帶一股美態,讓人迷醉。

滿朝文武頓時都有些心情複雜了,如慕司廷所言,他們沒有一個人沒罵過姜逸和姜清顏,心情不好了就拿他們母子在口頭上作踐一下。

誰讓他們就是如此丟臉呢?

如今姜清顏是神醫,姜逸又貴為大燕太子,怎麼想都讓人心裡不舒服。

就彷彿以前是街邊的兩個小乞丐,結果現在一躍龍門,他們都不配往他們碗裡丟銅錢,而是要靠他們賞飯吃了,這天淵之別的落差感,就讓人心理扭曲。

不多時,便有一人站了出來,高聲道,“攝政王,慕副統領言之有理,姜清顏雖然貴為您的王妃,可她生的兒子,不是您的血脈,是大燕的太子,大燕顧燕笙何其兇狠殘忍,難保不會與我國開戰,微臣以為……應當處死姜清顏!以揚我國威!”

君傾瀾抬眸望去,說這話的人,竟然是他的皇兄禹王。

禹王無才無能,在三王之亂中,更是被嚇的東躲西藏才沒被人注意到。

後來先皇平亂,憐惜他十幾個兒子死傷大半,剩下的幾個,哪怕沒什麼能力,也全都封了親王,榮華富貴受人擁戴。

最碌碌無為的,便是這年近四十的禹王了。

君傾瀾眸光淡淡的落在禹王身上,“皇兄執意要處死本王的王妃,只怕不是贊同慕副統領的意見吧?”

姜逸在御書苑讀書的時候,就被他的嫡子君羽溪多次為難,他打了君羽溪兩次,後來顧燕笙帶走姜逸,他們登船的那一日,君羽溪摔斷了腿。

禹王渾身一顫,君傾瀾比他小十歲有餘,可在這個弟弟面前,他竟是一點心思都藏不住,他那鋒利如刀的眼神看過來,就像是把他的胸腔剖開了,他的心裡想什麼,君傾瀾一清二楚。

禹王嚥了下喉嚨,有些緊張道,“臣只是覺得慕副統領說的對,沒什麼其他的想法……攝政王不若問慕國公!他一定也覺得姜清顏必須處置了!”

他自己沒能力,但是找有能力的人頂鍋還是挺快的。

慕國公與禹王不同,他不是親王,沒有皇族的高傲,可他站在朝堂文臣之首,猶如松柏一樣挺拔,迎風而立,不可摧折。

待君傾瀾看向他,他渾厚的嗓音散落在勤政殿,“微臣以為,姜逸之母,不應被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