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肌肉抽的發抖,兩股戰戰,立刻跪下,“微微……臣,參見王爺!未曾遠迎,請王爺恕罪!”

他這副顫抖的樣子,在君傾瀾眼中,幾乎就是不打自招。

君傾瀾冷冷問他,“江漣漪在哪?她只是你的一個庶女?”

若只是個庶女,能通到江守鶴的主院?

江守鶴出了一腦門的汗,跪在君傾瀾面前,磕磕巴巴的,“她……她在……”

他此刻若說出江漣漪住在哪個院子,君傾瀾過去一看,他們之前給君傾瀾唱的苦情戲,不就露餡了嗎?

“江大人不必緊張,王爺只是擔心江小姐心切,還特意帶了本王妃來,給江小姐診治,有本王妃在,必然是藥到病除的。”

姜清顏淡笑,然後拉起君傾瀾的手,準備去找江漣漪了。

君傾瀾由著她牽自己走,儘管覺得她也有些不對勁,可他下意識便是相信她。

姜清顏帶著君傾瀾,頃刻便找到了一個院子,看院門口這金漆的牌匾上寫著字,便知道主人平素過的生活,根本不困苦。

也絕不是寄人籬下的。

君傾瀾和姜清顏一同邁進去,江漣漪慘白著一張臉,在房門口相迎。

她像被風吹倒一樣,憐弱的跪下,嗓音破碎,“臣女有錯,欺瞞王爺!請王爺和王妃降罪!”

君傾瀾和姜清顏頓住腳步。

君傾瀾冷厲的目光,將她從頭掃到腳,似冰冷的鋼刃一樣颳著她,“何錯之有?”

江漣漪被姜清顏探了虛實,這麼帶著君傾瀾過來,她只能承認,“臣女在父親家……其實並未受苛待,靈兒也並非寄人籬下;

父親待我們母女,是極好的!”

“哦?”姜清顏挑了挑眉,“這麼說,江小姐你是故意擺出個艱難困苦的樣子來給王爺看,博得王爺的同情了?”

江漣漪掩面低泣,“臣女欺瞞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她不多說,便是預設了自己的錯。

如此預設,倒是比她被抓個現形還要狡辯,最後再被打臉,要來的直接。

君傾瀾雖有不滿,倒是沒有大懲之心,但他俊眉緊擰,“你如此行徑,如何教的靈兒?她原本可以堂堂正正,卻跟你學的這般小心翼翼,

將來你讓她如何見人,如何落落大方?”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女兒受了五年的苦,從出生便一直揹負著野種的名聲,十分憋屈,才會盡顯憐弱之態,對他依賴。

可看江漣漪如此行事,她這個當母親的人都是裝的,那麼她一手教養長大的女兒,只怕更是……

君傾瀾一想到,便覺得煩躁,連帶著心中對江漣漪那點子愧疚,都被衝散了不少。

“父王誤會我娘了,她其實也受了很多委屈的!我從小……別人就罵我是沒有爹爹的野種。”

江靈兒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抱住君傾瀾的大腿,弱弱抽泣。

君傾瀾第一次見她,她如此哭泣的時候,他心如刀割一樣痛。

但現在,他只覺得孩子的教養出了問題。

他拉著江靈兒在自己面前站好,低聲斥責,“你小小年紀,是當真懂這麼多?還是被人刻意教導?別人說的話,與你無關,可你自己將‘野種’二字綁在身上,便是自輕自賤!

你已是王府郡主,何人再敢如此說你?”

江靈兒咬著唇,不敢再開口了。

該死的!

如今裝可憐都沒有用了!

她抬眸,狠狠的剜了姜清顏一眼,這個賤人!

她竟然如此有心機,帶著君傾瀾來識破她們的計謀,讓她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