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君辭守好大晟江山,看著當年他懷中的小嬰孩登上皇位。

現在君鈺病了,他就替他看著朝堂。

只待他病癒的那一天,這一切的權柄,他都會奉還到君鈺手裡。

哪怕君鈺也許不會相信他,朝臣也不會信他,不圖皇位。

但他心中堅定這個信念。

“皇上年幼時,邊境戰火四起,本王不得不出徵平叛,待本王回來的時候,他便已經病的厲害了;

那時候他初初登基,再不與本王親近,學著帝王的制衡之術,對任何人都抱有極強的戒心,

如今他才十六歲,便已病重到要退朝休養,本王想讓你治好他,讓他免受病痛折磨。”

“可是王爺不怕,皇上病癒之後,拿你開刀嗎?”

姜清顏紅唇微抿。

她本不該在君傾瀾面前,跟他議論國事。

可是她記得,前世君鈺的身體很差很差,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得了什麼病,但他苦苦支撐到下半年,也就去世了。

如今算來,離君鈺駕崩,還有七個月的時間。

七個月之後,便是君月軒野心勃勃,跟君傾瀾殊死鬥爭的時候了!

姜清顏閉了閉眼,彷彿還能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君傾瀾看到她閉眼,以為她緊張,便低聲安慰,“皇上和朝堂,都不是你和孩子該承擔的,無論未來如何,本王定護你們母子無恙。”

姜清顏倏地睜開眼,一雙眼清亮的像泉水,“王爺在說什麼?若王爺有事,我也絕不會離你而去的。”

她不能左右小逸的人生,替他選擇。

他需要找到他真正的父親。

可是她能保證,自己這輩子,絕對不會離開君傾瀾。

君傾瀾長睫微垂,沒有接姜清顏的話。

她這樣時不時的挑逗,已經讓他不敢再動心了。

他把姜清顏送到了養心殿的門口,也跟孫公公稟明瞭來意。

孫公公去請示了君鈺。

君傾瀾本以為君鈺會拒絕,或者他至少要多費些口舌,才能讓君鈺答應治病,可是孫公公躬身道:“攝政王,皇上請王妃進去。”

“皇上願意讓我替他治病?”姜清顏都意外了。

孫公公含笑,“攝政王妃醫術了得,如今民間人人稱頌,您專治疑難雜症,且藥到病除,醫術高明似神仙!

咱們皇上,也盼著您能治好他不是?”

這番話,讓姜清顏有點受寵若驚。

她微微福身,“妾身定盡力一試。”

她對君傾瀾笑了笑,君傾瀾本打算陪她一起進去,但是孫公公攔住了他,“王爺,皇上請王爺,在養心宮外等候。”

君傾瀾眉頭微皺,“本王知道了。”

君鈺對他,終究有所防備。

姜清顏拎著藥箱進來,一路都聞到十分濃重的藥味,哪怕是這養心殿流動的空氣裡,都摻雜著藥味。

可見,君鈺的病,長年累月。

她記得上一世,君鈺病逝之後,也沒有人對她的死做出一個解釋,似乎無人知道,她是死於什麼病症,太醫院的記檔上,只有寥寥數語,說他先天孱弱,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病症。

如今,她來治療君鈺,便不能掉以輕心了。

養心殿內,半人高的雙耳金爐散發著嫋嫋的清香,驅散藥味,雲檀木的頂梁下,吊著一面水晶珠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