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行對她大體滿意,餘念也沒什麼意見。

都不是習慣拖拉的人,達成合意後便把事情定了下來。

“她很聰明,而我最討厭蠢貨,”紀宴行輕描淡寫的道,“和她結婚,我很省心。”

江一辰:“……”

內涵誰呢?他就喜歡胸大無腦的怎麼了?

“那你今晚還來暗夜嗎?”江一辰看他走到門口,衝著他的背影喊道。

紀宴行頭也沒回,“再說。”

來的路上遇到車禍追尾封路,餘念繞了一圈,比約定的時間遲到十分鐘。

生平第一次遲到,居然是領結婚證。

她停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那輛黑色賓利。

豪車中的豪車,低調的奢華。

大概是看到她的車,副駕駛上下來一位戴眼鏡的年輕男人,他走到後車座,稍稍彎腰,態度恭敬地把車門拉開。

緊跟著,紀宴行從後車座裡出來,慢慢站直。他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撐起高大挺括的身材,從遠處看有一種天然的冷感,無聲站在原地,自帶壓迫感極強的氣場,讓人產生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明明他的眼睛是深邃多情的桃花眼,用喬思雲的話來說就是“那眼神看狗都深情”,但純黑的眸色顯得很鋒利,看人時有種淡漠冷戾的感覺。

似是察覺到她在看他,紀宴行抬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的視線短暫的交錯。

餘念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陡然收緊,隨即錯開視線。

從車上下來,她走到他身邊,語氣略帶歉意:“抱歉,路上出了點事,我來晚了。”

紀宴行沒多說什麼,“走吧。”

九月的午後,陽光依舊熾烈,兩人並肩往民政局走,進入大廳前,餘念心底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緊張和期待。

“餘小姐。”紀宴行忽然停住腳步,低聲喊她。

餘念抬頭看過去,“怎麼?”

“餘小姐,我想我需要最後提醒你一次,”紀宴行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嗓音低沉清冽,“這個婚結了我是不打算離的,如果你現在反悔的話,責任可以全都推在我身上。”

這不是紀宴行第一次提醒她。

商業聯姻,第一件事就是簽訂婚前協議,餘念清楚他的身價比她高很多倍,不願佔他的便宜,主動提出籤婚前協議,紀宴行卻說不用。

那時候他給出的解釋也是這個。

因為他不打算離婚,與她結婚定下的是終身契約,所以不用多此一舉籤婚前協議。

與其說這是提醒,不如說是警告。

踏進民政局的大門,她就不再有反悔的餘地。

不管是無愛的婚姻,還是或許永遠不會愛上她的丈夫,他作為合約的相對人,事前提醒過她很多次,如果她執意要嫁,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內心星星點點的緊張和期待隨著這句話輕飄飄的消散,餘念順了順呼吸,淺淺笑了下:“紀先生,你有什麼怪癖嗎?”

紀宴行單手插兜,目光靜靜地看著她。

餘念腦海中搜尋她聽說過的怪癖,一一列舉:“比如家暴、換.妻、同妻、雙。性、艾。滋、綠帽癖、性虐待之類的?”

紀宴行聲音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喊她的名字,“餘念。”

“我沒有詆譭你的意思,”餘念收回唇邊的假笑,“既然都沒有的話,我想我沒有一定要反悔的理由。”

她仰頭對上他沒什麼溫度的眼神,長睫微微上揚:“進去吧,不然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