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匯入薛玄凌的心間,她難得地紅了臉,提著食盒扭捏道:“謝謝三哥,三哥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哥哥對妹妹好,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薛柏耀推著薛玄凌往回走,“天冷,趕緊去多加件外袍,吃過酥餅後,我駕車送你們去國子學。”

院子裡,躡手躡腳的圓兒驚得趕緊用身體堵住了二門。

薛玄凌唔了聲,反推著薛柏耀出院子,說:“三哥不必送我了,你每日還得去大理寺應卯,總送我,會誤了正事的。今日我與妹妹一道走路去國子學就好,路上也能聊會兒。”

聽到薛玄凌要跟薛心宜聊天,薛柏耀樂壞了,也就沒堅持,而是從袖兜裡摸出個錢袋子來塞進薛玄凌手裡,囑咐道:“你們路上遇到什麼想買的,不用客氣,花三哥的錢買,三哥可有錢了,專門為了你們存的錢。”

錢袋子沉甸甸的,滿是薛柏耀的關愛。

“謝過三哥。”薛玄凌也不拒絕,甜甜地道謝後,收了錢袋子。

一旁小廝氣喘吁吁地出來,於薛柏耀身邊站定,又等著薛柏耀絮叨了幾句,才跟著薛柏耀一起離開。

送走薛柏耀之後,薛玄凌立刻反身跑回了內院。

圓兒合上二門,緊緊綴在她身旁,低聲稟告:“娘子,那個郎君剛才偷偷翻窗出去了,奴婢記著您說的,沒攔,只看了眼他走的方向。”

“去了哪兒?”薛玄凌問。

單獨留李泰在屋裡,甚至沒有特意用繩索綁住他,就是為了放他走,且讓他以為是憑自己本事逃走的。

“往東去了,看方向,應該是出城。”圓兒一五一十地回答,“奴婢看他那般謹慎,沒敢繼續跟下去。”

薛玄凌擺了擺手,說:“沒關係。他夜裡冒了那麼大風險送上門,不可能就為了說那些是是而非的話,之後肯定還會給我來上幾次故弄玄虛的,不急。”

半個時辰後,薛玄凌帶著假笑敲開了琅嬛院的大門。

哪怕薛心宜再不情願,最終也還是被迫跟著薛玄凌一起,徒步前往國子學。她向來被嬌寵著,走沒幾步就要哼唧,偏偏薛玄凌無動於衷,甚至越走越快了。

“喂!”

薛心宜氣得提著裙子就往前趕。

於是乎,人們在這日清晨,便能看到兩個丰容盛鬋的小娘子一前一後疾跑於長街上,構成了這冬日小雪上另一番美景。

國子學前。

林含章拂袍下馬,一轉眸,瞧見兩朵姝色自眼前飛快掠過。

淡淡的幽香頓時充斥著林含章的鼻間,令他不禁蹙眉後退了幾步,甚至還抬袖掩住了口鼻,彷彿聞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臭味。

“郎君?”僕從看林含章這樣,以為他身子不舒服,忙問:“可是頭暈?不如小的扶您回車上坐會兒,今兒您又不當值,您何苦起這麼早。”

“不必。”林含章垂眸,餘光卻始終追隨著那抹冬日裡難得的春光,“不是我當值,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短短的一日休沐中,林含章徹夜未眠,如在西福寺手抄經文時那樣,整夜靜坐,企圖從那一枚耳墜中,尋求不可得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