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鄭家娘子這事,薛心宜沒少找林池的麻煩。

只可惜林池也不能把那鄭娘子趕出府去,所以平日裡薛心宜一鬧,林池就覥著臉討好,決口不提鄭娘子的事。

現如今一想到這茬,薛心宜更氣了,鼓著個臉,不滿道:“我見過那鄭娘子兩回,她眼睛都快黏在林池哥哥身上了!”

“既然如此,不如讓父親幫你們議親。儘早解決了你這婚事,你也心安。”薛玄凌給了她個建議。

結果薛心宜兩眼翻白,嘟囔說:“你以為是我不想嗎?我提過了,但父親說,最近林家好像是有什麼大事,不適宜說親。”

“什麼事?我今日可沒看到。”薛玄凌有些詫異。

“大林家和小林家也不是什麼都一起。”薛心宜伸手夾了塊魚到自己碗裡,一邊垂頭仔細挑著刺,一邊說道:“便是沒有那大事,小林家最近也有兩個長輩病了……”

長輩大病在身的話,家中小輩一般是不議親的,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掛孝。

“那你不是可以省心了?那鄭娘子就算心儀林池,也不可能跟他議親不是?”薛玄凌托腮,目光在菜餚間掃視,“你總是表現出一股很驕縱的樣子,小心林池厭煩。”

“呸呸呸。”薛心宜筷子一頓,將魚肉夾散,“林池哥哥就喜歡我這樣,真性情,懂嗎?不說這個,明日你打算送三哥什麼?”

“刀吧。”薛玄凌想到先前李泰造訪那日允諾的衣袍,又趕緊加了句,“外加一件袍子。”

薛心宜不禁側目,挑眉道:“你還會女紅?我也打算送刀,但既然你要送,我改送一塊玉勾吧。”

兩人聊著聊著,也不知怎麼就說到了姜青鳶。

“我母親過完年就一直身子不太爽利,往西福寺那是跑得比以往都勤。”薛心宜吃飽喝足,轉頭便讓婢女端來了甜湯,“不過,她心事一向很多,姜家大大小小的事都得麻煩到她頭上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湯匙攪和得瓷碗噹噹直響。

“有什麼心事……沒同你這個寶貝女兒說?”薛玄凌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尾微抬,“我看夫人,也不像是會藏心事的樣子,說不定在廟裡都傾訴了吧。”

倒是不叫二孃了,可也不喊母親。

“誰知道呢……”薛心宜朝後一靠,沒個正形地晃著椅子,說:“她一向不喜歡跟人說心事,不如找一天,我們跟著去西福寺,如何?”

“好啊。”薛玄凌隨口應了聲。

——

翌日一早,薛柏耀換衣服出院子,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妹妹們給自己禮物,轉頭一瞧,母親和弟弟也不在,心裡失落極了。

等他一走,薛心宜就嘻嘻哈哈地吩咐下人們開始準備宴席。

薛柏華是個愛熱鬧的,跟在薛心宜後頭直跑。

“夫人不去跟著準備嗎?”薛玄凌抱臂依靠在院中的大樹上,斜眸望著身邊的姜青鳶,說:“聽說夫人同意明日我們跟著您去西福寺了,玄凌在這兒先謝過夫人了。”

“……”

“……”

姜青鳶張了幾次嘴,最後也只是假笑了一下。

“夫人似乎有心事?”薛玄凌一點兒也不給姜青鳶糊弄的機會,說的每一句話都奔著殺人誅心去的,“最近我心得了幾分醫案,是當年給母親診脈的那位大夫留下的,您有空幫我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