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凌對此早有預料,所以讓薛柏耀應下來,還表示這事兒要不了多久就能解決。

解決的契機當然不是姜玉蘭,而是以姜玉蘭的口,傳遞薛玄凌想說的話去姜家家主姜本善的耳中,影響其判斷,左右其最終的決策。

說到底,姜玉蘭只是女子,她在姜家的作用微乎其微,真正能影響到姜家決策的,還得是姜本善。

但姜本善是隻千年的狐狸。

大抵是姜家的腦子都長去了姜本善身上,導致其膝下沒幾個聰明孩子,旁支裡更是一言難盡。唯一的一個機靈孩子,可能就是姜立生了,結果姜立生還進了大牢。

“你三哥的罪,往小了說,是人命勾當;往大了說,卻是坑害良民,損耗兵部充軍人口,是叛國的重罪。倘若姜家不能舉族請罪,這將來,可不是死一個姜立生能瞭解的。”薛玄凌說完,目光緊縮著姜玉蘭,等待著她的答覆。

“父、父親不會同意的。”姜玉蘭連連搖頭。

她清楚薛玄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不用想都知道父親絕不會同意。嫡支旁支的適齡子弟約有百人,倘若全去戍邊,姜家之後的三年就會元氣大傷。

不。

何止元氣大傷?

刀劍無眼,姜家的子弟上了戰場後,世家的頭像可做不了護身符。屆時若是有死傷,對姜家來說就是致命的打擊。

想到這裡……

姜玉蘭更是悽悽慘慘地低聲哭了起來。

她很後悔來到長安,後悔聽了祖母的話與薛玄凌作對,更後悔在梅園犯了公主的忌諱。

“你不說,他怎麼能知道有這條路?”薛玄凌的聲音清淺、溫和,像是帶著一股誘惑,“姜立生是你們這一代人裡頭腦最靈活的,用全族的三年換他一條路,甚至是換姜家的未來,不是很划算嗎?”

聞言,姜玉蘭茫然地抬眸,問:“我父親要是不同意呢?那我三哥是不是隻有思路一條了?”

“怎麼會?”

薛玄凌的手落在姜玉蘭的耳鬢,說: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父親從來都愛惜姜立生這個兒子,又豈會看著他命喪長安?他一死,他手上的那些產業必然會縮水,於姜家可以說是巨大損失呀。”

“更何況,只要曉之以理,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姜家如果救不回姜立生,那麼這個罪還是頂在姜家的腦袋上,成為一柄隨時可能落下來的劍。往後的日日夜夜,只要邊關動盪,陛下肯定會第一時間想起今日姜家所行之事。”

一旁的薛心宜目睹了姜玉蘭受蠱惑的全過程,她情不自禁地抖了幾下,抱著手臂嘟囔道:“還好我沒跟你作對,這不然,我就是姜玉蘭第二嘛!”

“什麼?”薛玄凌回頭問道。

薛心宜趕緊擺手,說:“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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