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羌接過薛玄凌遞來的布包,一開啟,便愣住了。

“這是哪裡尋來的?”榮安公主問道。

薛玄凌拱手一禮,回答:“在千雪苑外的牆根下挖出來的,院牆內是寒梅園。”

“怎麼會?”於羌不解地說:“司直領著護衛在院子裡外找到了不下十次,別說這麼大的布包了,就是個小石子,也會被挖出來。”

對於手底下的人的辦事能力,於羌還是很信任的,都是跟著他大風大浪過來的,在大理寺一做就是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出現這種可笑的紕漏。

“也許是剛埋上的。”薛玄凌含笑說道:“來千雪苑的人並不是全部帶了婢女隨從,很多人覺得分的院子窄,到了千雪苑之後,就把婢女隨從支回去了。”

喬梓年是這樣,徐若雅是這樣,蔡若堯也是這樣。

所以喬梓年被殺時,左右無人能幫她,所以人死後,兇器不翼而飛,無蹤可覓。

“現在看來,埋這東西的,要麼是徐大娘子身邊的婢女,要麼是蔡二郎身邊的僕從。”

薛玄凌盯著榮安公主那探究的目光,繼續往下說:

“但從於少卿中庭審訊後的結果來看,如果是蔡二郎身邊的人,這東西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百里之外,沒道理再埋回來。”

於羌也不傻,早在薛玄凌開口前就想到了這些,只不過薛玄凌能開口,他自然也就樂得閉嘴,少攬一些麻煩上身。

“刀是怎麼運出去的?”榮安公主又問。

“請公主隨我來。”薛玄凌在前頭帶路,將一眾人領到寒梅園,“”

林含章先一步繞園走了圈,最終左看右看,在一簇野草堆處駐足,回身道:“找到了,在這裡。”

隨著林含章手裡那根樹枝的撥弄,野草後露出個巴掌大的小洞來。

看著像是老鼠洞。

“這裡運出去的?”榮安公主好奇地側身去看。

於羌伸手沾了沾刀柄上的土,又蹲下去摳了點地上的,兩廂湊到鼻子跟前嗅嗅,隨後下了論斷:“刀把上的泥土就是寒梅園的土。”

“嗯。”薛玄凌點頭,說:“千雪苑外圍的泥土夯實,是工匠們刻意用巨石壓嚴實過的,而梅園裡的土鬆軟、黏中帶了點灰黑色,是埋有泥炭的沃土……”

“薛玄凌何在?”

後頭傳來一聲嚴厲地喝問。

眾人回頭,看到吏部尚書徐昌闊步進來,身後跟著他的夫人虞氏,以及一眾大理寺司直。

徐昌鷹目劍眉,眼神銳利,幾乎是在入園後,立刻就鎖定了人群之後的薛玄凌,並徑直走去。

“不知徐尚書找我……所為何事?”薛玄凌站得筆直,面帶微笑。

啪!

原本徐昌揚手是要給薛玄凌一巴掌,卻生生被林含章截留,打在了林含章的手背上。

“咳咳……”林含章收回紅腫的手,臉色蒼白地說:“徐尚書這是做什麼?望安郡主是陛下親封的郡主,您這般無狀,恐傷了和氣,傷了陛下的心。”

豈料徐昌冷笑一聲,揚聲道:“我非是以吏部尚書的身份踏入這院子,而是僅僅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的身份!”

原來他一入園就直呼薛玄淩姓名,是為了在這兒落腳。

“哦?”薛玄凌瞟了眼林含章的手,抬眸與徐昌對視,問:“那請問徐叔叔是為何要打我一個後輩?是因為我指出了你們徐蔡兩家的姻親?這事即便我不說,日後於少卿自然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