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軟在後座上的顧澄,迷濛中感覺到自己臉上溼乎乎的。

努力睜開眼,就看到唐尼正站在車外,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手裡拎著的毛巾不時有一兩滴水珠墜落在地。

“你真是夠可以的,硬懟陳友祥不說,六兩白酒都敢一口悶。你是不是翻過生死簿,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掛不了,所以才敢接連作死啊。”

“你是沒看見當時的情形,陳友祥用話已經把我擠兌到那兒了。後來我索性把心一橫,想著這酒遲早也得喝,還不如自己一口氣喝了來的痛快。”

說完,顧澄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又接過唐尼遞來的毛巾敷在自己臉上,絲絲涼意讓他的精神不禁為之一振。

等了片刻,他終於能自己挪動著身體爬下了車。

站在鬆軟如海綿般的大地上,顧澄努力維持著平衡。

原地打晃那種。

環顧四周後,他方才辨認出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回頭看向一臉求誇獎的唐尼問道:“你把我送純揆家幹嘛?”

唐尼得意地搖了搖手機,向顧澄解釋道:“是Jessica通知的sunny。sunny知道你今晚喝多了,就主動要來了我的手機號碼,然後在電話裡告訴我,要把你送到這裡。”

看到唐尼那副如獲至寶的模樣,顧澄有些不忍心提醒他,那手機號碼八成是李純揆的工作用機,還是平時根本不會開機的那種。

算了,讓簡單的人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挺好。

唐尼此時忽然想起什麼,嘿嘿怪笑著小跑回駕駛位。

翻找了老半天,他才跑回到顧澄身邊,不由分說地將一個小鐵盒塞進顧澄手中。

唐尼挑挑眉,用一種男人都懂的眼神看著顧澄說道:“把這個收好,是限量款。原本還打算給你買點東西,但是來這裡的時候我愣是沒找著藥店,所以哥哥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看著手中被鋼印衝壓出‘頭文字D’的鐵盒,顧澄只想噴他一臉口水。

誰家喝了大酒之後還能有那心思和能力,當是看小說呢?

而且唐尼哥,您這出手就是一盒五隻裝,這是想讓我當手套使呢,還是吹五個大大泡泡糖玩?

顧澄有心把這‘七夕限量版’還給唐尼,忽然想起這種限量版在市面上賣的貴不說,關鍵它還稀缺,不是鉑金級別的使用者都沒資格買。

眯著眼,顧澄定睛打量著產品介紹,唔,每個獨立包裝都有自己獨特的紋理和香味。

顧澄心中暗想:不合適,要是就這麼退回去,讓我們唐尼哥的臉往哪擱。再者說,誰家還沒個大禹治水的時候,萬一就在今天呢。

於是顧澄還給了唐尼一個同樣曖昧的微笑,隨即將小鐵盒塞進了自己手包。

搖搖晃晃地跟唐尼道別後,他便轉身走向小區。

唐尼看著顧澄一步三搖地走進小區後,才想起還在公司處理‘緊急公務’的泰勒,便轉身上車準備離開。

就在他合上車門的一剎那,彷彿聽到‘哎呀’一聲,聲音也是從小區花園裡邊傳出來的。

唐尼搖搖頭,覺得自己應該是聽岔了,便不再多想駕著車快速離去。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喝醉的人最怕吹夜風。

往往一秒鐘前還站著跟沒事人一般,被風一吹酒意就上了頭,立時就可能癱軟在地,人事不省。

此時的顧澄就是如此,他正支稜著身體,打算從草地上爬了起來。

顧澄發誓,剛剛絕對是這顆柳樹故意把自己撞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