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進。”

從標註著‘局長辦公室’門牌的紅色木門內,隱隱傳來帶江市新任公安局長張天平儒雅的聲音。

今天前來報到的胡有德,穿著一身利落筆挺的警服,聽到回應後推開門,只是幾步就走到了局長辦公室中央。

甫一站定,張天平已經從辦公桌後起身繞了出來,他主動伸出雙手,與胡有德握手致意。

“到這邊坐,小胡啊,你可算來了。”

胡有德板正地坐在沙發上,雙眼直視著這位一身書卷氣的局長說道:“對不起張局,呂東那邊由於手頭的事情多了些,交接工作的時候花費時間有些長了。”

“誒,不當緊,人來了就好嘛。”

張天平笑著擺了擺手,表示胡有德並不需要在意這些,“不過現在倒是有一件事,我想提前跟你溝通一下。”

胡有德將原本已十分端正的腰身又挺了挺,認真回道著:“您請說。”

“雖然有些為難,但畢竟都是做警察的,咱們就直接了當些。”

張天平吔了一口茶,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拍打著說道:“是這樣,我畢竟比你要早到任一段時間,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目前全域性上下都因為之前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很多工作都沒辦法正常開展。

尤其是那些局裡的中層幹部,這些天來因為那些打入社團的臥底被曝露的事情,整天人人自危、相互猜忌。

可問題是,現在全帶江市的人民和州警署上上下下的眼光都盯著咱們。

特別是州警署那邊已經多次跟我說讓我立軍令狀、限期破案,還帶江市一個穩定安全的社會環境。

但現在這情況,不瞞你說,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實在是無從下手。

畢竟攘外必先安內,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得的。

所以我就在想啊,不妨先給這些中層幹部一個思想上的緩衝期,暫時先不對他們的分管權責劃分進行調整,你覺得如何啊?”

張天平的一席話,讓胡有德聽得眉頭微皺。

照張天平的意思,合著他胡有德還來早了?

彷彿猜到了胡有德心中所想,張天平笑著安慰道:“小胡,你也不要多想。畢竟你是州警署專門從呂東那邊調過來的專業人才,能力和魄力都不缺,自然不會少了你的位置和機會。

不過我身為局裡的大家長,需要考慮的事情必須要多一些,方方面面的事情還是要照顧到。

另外,你這剛來帶江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又是從經偵轉為刑偵,這裡面畢竟還是有些差別。

所以啊,你不妨先安穩過渡一段時間把局裡局外的事情都安頓好,等局裡的風氣有所好轉後你再從容上任。

這樣一來,你也好出成績,我也能向州警署交差不是?”

張天平這番上升到全域性高度的話,讓胡有德的心裡雖然隱隱有些不舒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沉默片刻,胡有德終於開口道:“那張局,需要我現在先做什麼?”

張天平好似就在等著他說這句話,笑著點點頭回道:“我是這麼考慮的,你在這邊找地方安頓著,同時不妨把局裡那些沒有結案的卷宗都先過一遍,畢竟這裡面還有很多是與社團人員有關的案卷。

等你把這些卷宗看完,到了實際工作中,咱也好有的放矢不是麼?”

說完,張天平沒等胡有德回應,便端起了茶杯默默喝了起來。

胡有德人在憨直,也懂得人家舉杯送客的含義。

“是!”

他站起身,微微仰頭衝張天平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轉身出門而去。

回到自己的新辦公室,胡有德煩躁地點著煙默默抽著,他知道自己暫時被邊緣化了。

透過百葉窗,他看到正站在刑偵科敞開辦公區,頤氣指使的李副科長,以及圍在他身邊的一眾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