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的天,空氣中似是著了火一樣,熱辣辣的。

村頭小院裡,正在屋簷下乘涼的少女,一邊漫不經心的剝著橘子,一邊側耳聽著屋裡的動靜。

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爭吵聲。

“媽,您說我偏心,那您不也偏心嗎?蕭酒是您外孫女,那婷婷不也是您外孫女嗎?我家婷婷樣樣都出色,陳家又是南淮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以後說不定能嫁到京都。蕭酒眼睛都瞎了,將來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只要您答應讓她履行君家的婚約,我立即帶著你們回去,找最好的醫院治療。”

“別說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同意。”

“您不在乎自己,難道不為蕭馳和蕭酒著想嗎?他們一個是植物人,一個眼睛看不見,以您現在的身體,還能撐多久?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萬一哪天您不在了,他們父女兩個,誰來照顧?”

“要是蕭酒嫁到君家就不一樣了。君家有錢有勢,家裡還有傭人伺候,就算以後離了婚,也會分得大額……”

“收起你那算計的嘴臉,我不會同意讓小九替婷婷嫁到……”

“媽,媽,你怎麼啦……”

“嘭”

屋簷下的少女突然起身踢開門,衝進屋子裡。

看到蕭酒,有些忐忑的孫慧芳連忙平復好心情,打理好面部表情責備她:“你眼睛都看不到,進來幹什麼?別給我添亂。”

她說著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卻見蕭酒冷著臉沒理她,徑直抓住了昏倒在床上,餘英蘭的手腕,幾秒後,臉色徒然大變。一把抱起消瘦的餘英蘭,冷聲對孫慧芳說:“來不及了,現在就用你的車送外婆去縣裡的醫院。”

“你懂什麼?鎮衛生院不就很近嗎?何必捨近求遠?”

孫慧芳不以為然的瞥了蕭酒一眼。她媽都還沒答應她呢!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走。

蕭酒臉色難看的握起了拳頭。

“我同意履行婚約,你直接帶我們去城裡最好的醫院。現在立即馬上走。”

孫慧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都聽到了?”

蕭酒不想和她多廢話,抱著餘英蘭扯過牆上的揹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再磨蹭下去,我隨時都會反悔。”

孫慧芳下意識的結束通話了急救電話,連忙小跑著跟在蕭酒身後出了小院。

上了車,蕭酒催促她:“加快速度,要是在兩個半小時內,趕不到省一醫院,我就反悔。”

她說完,從揹包裡摸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了一粒藥丸,塞進了餘英蘭嘴裡。

孫慧芳想反駁,說沒那個車技。透過後視鏡,看到蕭酒冰冷著一張臉,下意識的就把話咽回了喉嚨。

也許是怕蕭酒反悔,也或許是她良心發現,終於緊趕慢趕,在二個多小時後,餘英蘭被送進了省一醫院的急救室。

大約半小時後,餘英蘭被推出來送到了病房。

“媽,您醒了。”

孫慧芳推開蕭酒,先一步來到餘英蘭面前。

一位醫生不悅的提醒:“病人的情緒不易激動。還請家屬說話溫柔小心一點。還有,餘女士需要儘快做手術,請家屬商量好後簽字,我們要安排手術時間。”

醫生說完遞給孫慧芳一張紙,就走了。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餘英蘭坐起來就要下床。

孫慧芳連忙按住她的胳膊,焦急的問:“媽,您這是又幹什麼?才剛醒,不多躺一會兒等著手術?”

“你鬆手,我不手術。我現在就帶小九回去。”

餘英蘭沒給孫慧芳一個好臉色,使勁的拍打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