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一瞬間,便來到了春天,此時,已經春暖花開,但是阿蠻的身體卻沒有好轉起來,一日比一日虛弱,找來郎中,卻說阿蠻只是受了風寒,抓點藥服下就好。

孟三也如實照辦,但是阿蠻的身體卻沒有好起來,反而一日更比一日弱,甚至還咳嗽、嘔吐。

就連這間小屋的東家見阿蠻又咳又嘔吐的,嚇得不敢再把房子租給二人反而要趕二人離開。

在二人離開小屋的前一夜,孟三熬好了湯藥,走進屋裡:“來,阿蠻,把這碗藥給喝了”。

阿蠻的臉色蠟黃,躺在床上:“公子爺,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瞎說”孟三佯怒道:“怎麼可以說這種晦氣的話?來,阿蠻,乖,喝完了藥之後,就好了,聽話,來,把藥給喝了,來,我餵你喝”。

喝了一口湯藥之後,阿蠻又道:“公子爺,下午你和這裡的主人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他們說,我得了瘟疫,會死在這裡,他們要趕我們走,公子爺,對不起,我又拖累了你”。

“說什麼呢”?孟三佯怒道:“別聽他們幾個胡說八道,阿蠻,你難道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咱們也不打算在這個破地方住久了,天一暖咱們就動身去天蟒,現在你把這碗藥給喝了,明天就好了,我帶你去天蟒,乖”。

阿蠻嘆了一口氣:“公子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到去天蟒了”。

“胡說”!聶天樞道:“等到了天蟒之後,我在找名醫好好地替你診斷一下,咱們不要被這裡的庸醫給誤診了”...

在給阿蠻喂完藥之後,孟三便收拾二人的東西,第二天早上結完賬之後,便揹著阿蠻離開了這個小村落,趕往安寮碼頭。

乘船至少要在七天之後才能到達天蟒,好在前一晚,孟三就將這一路上的乾糧、酒水置辦妥當。

登船之後,由安寮河入海,駛往海蟒,這一入海,海上氣候異常,什麼事都能碰到。

夕陽西下

那個叫孟三的少年站在甲板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安寮城,聶天樞不禁嘆了一口氣:

“終於要離開這裡了,不知不覺,我在這裡生活了一年,我記得,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在聶家那個不起眼的耳房醒來,這一年來,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但比較重大的,不算街頭打打架,就是殺那個土匪頭子,範首鍾”。

“以及聶家的兩位叔公、沈家一家五口,從前世到現在,自己手上已經揹負十二條人命了,在前世,就是一個死,在這裡也是一樣,但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殺了那麼多的人,除了範首鍾和聶龍不算,為什麼當地的官府沒有捉拿自己”?

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想那麼多,累不累呀?沒人抓還不好啊?呵呵。

站在甲板上,雙手插在懷裡,看著夕陽聶天樞的腦海裡,不由浮現出前世以及現在的一幅幅熟悉的臉龐。

有自己的養父母的、有表弟常斌、未婚妻潘娜、有聶洪夫婦、聶天豪、聶天荻、丁長彬的。還有那個不起眼的庭院當中,阿蠻的笑聲、聶大牛的憨厚、聶雲芳的琴聲、聶勇聶敢那張忠心的面目...

“孟三炮”那個叫孟三的少年喃喃自語:“你一定在這個時代,混出個人樣來”!

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天,海上氣候異常、顛沛流離,阿蠻的身體越來越不容樂觀,孟三是心急如焚,只希望船能快些靠岸,上了岸後去給阿蠻抓藥。

到了第四天,阿蠻高燒不退,整個船艙人心惶惶,有人懷疑,阿蠻是得了瘟疫,甚至有的人提出,要把阿蠻給扔下海。

孟三哪裡肯?他費盡口舌,跟大家解釋,但是船艙上的客人,卻不聽孟三的解釋,反倒是與其起了爭執。謾罵聲不斷,一些脾氣火爆的乘客,甚至要動手打孟三。

但孟三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任由他們毆打,反手便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

對於這一切,阿蠻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此時情緒是越來越低落,越來越自責,認為是自己拖累了自己的公子爺。

但是,孟三卻勸她,讓她不要再有心理壓力,都會過去的。

第三天中午,孟三在甲板上跟人打了一架,就連船家也提出把阿蠻扔進海里,聶天樞自然不肯答應,船家讓船員們動手把阿蠻給扔進海里,孟三一怒之下,船家大打出手。

“你這個傻子,帶著一個病懨懨的丫頭片子登船,是想害死我們大家嗎”?

“要死你們兩個自己去死,別拖累我們,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的”。

“她得的不是瘟疫,是風寒,他會好的”!

“去你的,這都幾天了?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不是瘟疫是什麼?你這個王八蛋,是想害死整艘船上的人嗎”?

面對著這些不堪入耳的指責與謾罵聲,阿蠻的心裡早已經崩潰了,但是,每當有人想要靠近她的時候,孟三橫刀立馬的站在她的面前,不許任何人碰她,有一個人企圖用刀砍殺聶天樞,反倒是被他輕而易舉的制服,並且扔進海里...

到了第五天晚上,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阿蠻也早早的睡下了,孟三一直以來,卻不敢閤眼,生怕那些人對阿蠻不利,但是多日來沒有保持充足的睡眠,孟三也吃不消”。

在阿蠻棲身的不遠處眯眼打了個盹,正當他打盹的時候,阿蠻卻坐了起來,看著孟三,阿蠻流出兩行清淚:

“公子爺,阿蠻不能再連累你了,阿蠻走了”!

隨即,便掙扎的爬了起來,走出船艙,來到船艙的甲板上,跨過護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