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白和江銘昀暫且不提,清吾還有更大的麻煩。

硯塵燼這幾日似乎在堵她,嚇得她哪兒都不敢去,只敢躲在屋裡。

哪怕是吃飯也跟別人錯開來,避免見面尷尬,因而常常吃不上飯。

白日裡有人來敲門,清吾也不敢開,生怕是硯塵燼。

‘咚咚咚’有人敲了三下窗戶,清吾知道是江七白來了。

這是她和江七白的約定,尋她的話,不要敲門,敲敲窗戶,她就知道了。

清吾開啟房門,往窗戶那邊望去,正要招手讓她進來。

然而,來人並非一身素黃衣的少女,而是白如月光的少年。

硯塵燼的臉色極其陰沉難看,若不是他無意中發現江七白每次都敲窗戶,他也不會如此試探。

沒想到……竟真的如他想的那般!

清吾也愣住了,等回過神來,少年已經站在門口。

她連忙後退一步,急匆匆地關上房門,卻被少年搶先一步,手掌按住房門邊緣。

清吾這一關門,硬生生地把少年的手夾住了。

她趕緊放手,那隻纖細白皙的手已經被擠得紅腫。

硯塵燼更是疼的眼睛裡含了淚,瞧上去水氣氤氳,楚楚動人。

清吾見不得他委屈,更見不得他哭,心頭像被針刺了一般,疼得厲害。

硯塵燼輕哼了聲,問她,“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清吾滿臉的愧疚,要拉他進屋,“你先進來,我給你上藥。”

少年卻甩開她的手,臉上掛著幽怨和難過,“不用你假好心。”

清吾:“……”

不讓他進來,他用手擋門;叫他進來,他又不肯了。

清吾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嘆了口氣,哄他,“你手都腫了,別鬧脾氣,乖,先進來。”

眼淚在少年眼裡打轉兒,沒掉下來,卻比掉下來更叫人心疼。

清吾好聲好氣的繼續哄著,“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弄傷了你,阿燼聽話,先擦點藥,要跟我算賬,咱們上了藥再說,好不好?”

少年還是站在門口,沒打算要進去的樣子。

清吾沒法子,只好反其道而行之,“好罷,你不想上藥,我也不逼你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們下次再說。”

說罷,她轉身進屋,卻沒再關門。

果不其然,少年追了進來,憋屈地嚷起來,“你把我的手弄傷了,你得負責!!!”

“好好好,負責,沒說不負責,坐下。”清吾無奈,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取了傷藥,輕輕的塗抹在紅腫的手指上。

一碰到傷痛處,少年便疼的打哆嗦,但咬著牙沒喊出聲來。

見他如此隱忍,清吾心裡更是愧疚不已,尤其是硯塵燼那雙含了淚的眼睛,自始至終一直盯著她,害得她不敢抬頭。

原以為硯塵燼會抱怨的,卻不想他全程一言不發,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委屈得連話都說不出。

不過他也確實委屈,清吾若是旁觀者,自己都替他委屈。

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阿燼是她養大的,從小狐狸到小少年,感情肯定是有的,但絕不是那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