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小硯抬起頭來,眼眶微紅,臉上還帶著一絲淚痕。

他胡亂的擦了擦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沉著冷靜,“你來了?我哥他……”

小硯頓了頓,在等著江銘昀的回答。

江銘昀點頭,“已經安然無恙了,雖然……硯塵真想讓清吾看的,她都已經看到了,但是好在她沒有因為這個生氣,如今出來了,也都沒事了。”

小硯欣慰的點了點頭,嘴裡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沒事吧?”江七白看他這般痛苦,關切地問。

小硯勾了勾唇,笑得難看,“我沒事,沒事的。”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那具屍體,再次陷入了沉思。

江七白道:“小硯公子,節哀。”

小硯點點頭,放下懷裡的硯塵真,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走過江銘昀身邊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是我哥讓你來找我的吧?我沒事,你回去告訴他,阿真已經死了,以後……不會再有威脅了。”

江銘昀點了下頭,“我知道。”

小硯已經在地牢裡待了整整三日,這三日,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讓硯塵真說出破除法術的辦法,可那人怎麼也不肯說。

其實小硯很清楚怎麼能從根本上解除結界,只要殺了硯塵真,他便有法子。

可是,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若非萬不得已,小硯真的不願這麼做。

到最後……

小硯垂眸看著自己那雙沾滿了鮮血的手掌,眼眶再次溼潤了起來。

到最後他還是親手殺死了硯塵真。

剛走進王妃寢殿,小硯便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他緊緊的盯著自己的雙手。

他這一輩子連一隻雞一隻鴨都沒有殺過,可現在卻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

小硯無力的哭著,好似天崩地裂了。

侍從瞧見了小硯,便立刻稟報給虞氏。

虞氏急匆匆地從屋裡出來,慌慌張張地問:“阿燼,出什麼事了?你這是怎麼了?”

自從清吾和硯塵珏出事之後,小硯便怕母親擔心,命人看管著王妃寢殿,不讓她過問外頭的事情。

即便是他存了心瞞著,可這種事兒,做母親的難免會胡思亂想,甚至把情況往最糟糕的想。

小硯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他把雙手遞到母親面前,道:“孃親,我……我殺人了,我殺了人……”

他說著說著便開始哽咽,聲音脆弱又無助。

虞氏大驚,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你殺了誰?你殺了誰?你哥嗎?還是別人?”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變得十分尖銳,甚至拎起了小硯的衣領。

小硯怔怔地看著母親,問道:“孃親覺得我會殺了哥?”

這一句話,把虞氏問的沒有了底氣,她鬆了手,垂著眸子,沉默了起來。

小硯握住了母親的手,“孃親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在孃親心裡,我一直都比不上哥。我知道,我從小體弱多病,在這方面比不上哥哥,孃親更偏愛哥哥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可是明明我在孃親陪伴的時間最長,為什麼孃親要這麼厚此薄彼?”

虞氏眼眶紅了,抬起手來,給了小硯一巴掌,“你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