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尚書回到家中,如何鬱悶暫且按下不提。

就說孫郡守在得知自己的屬下,沈邈即將升任離州刺史之後,心情自然算不上多麼美麗。

原本大家是上下級關係,現在一轉眼,大家就成平級。

而且世人皆知,離州可是離京城很近的,朝中再有如此後援在,孫郡守清楚地知道,沈邈這老小子八成是要發達了。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用武力,強行搶走沈雅楠了,不然根本不可能再促成此事的。

“這……怎麼會這樣,難道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楠兒了嗎?”

聞言,孫元一個踉蹌坐在了椅子上,彷彿如失了魂一般。

對此,孫郡守也是有些頭疼。

他自然知道自家這個兒子,平日是何等花天酒地,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和府中的下人們享受過魚水之歡,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孩子對於沈邈的閨女痴迷到了此等地步。

“哼!總之你以後少給我惹事便是了!我不管你怎麼在外面亂來,你都給我離沈家人遠一些!”

孫元被自己父親罵了一通,便一臉鬱悶地回房去了。

大廳裡,只剩下孫郡守以及那個山羊鬍須的男人。

“唉,讓餘兄看笑話了,我這小子,從小便沒了孃親,被我慣壞了。”

孫郡守一臉苦笑,那個山羊鬍須卻道:

“郡守大人,我倒覺得令公子有話直說,是個性情中人呢。”

孫郡守搖了搖頭,以為山羊鬍須是在安慰自己,卻聽對方繼續說道:

“我看那沈家的歲布怕是另有蹊蹺吧……”

山羊鬍須雙臂抱在胸前,在屋子裡慢慢悠悠地踱步起來。

在孫郡守面前,顯得極為放鬆,說明兩人的關係確實非同一般。

“那麼短的時間,就算是從周圍州郡調過來,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件事情如果不調查清楚,一旦沈邈離開徽州,將這個秘密徹底帶走,郡守大人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這……”

孫郡守聽到這個,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一下子變得猶豫起來。

之前他找沈邈麻煩,除了因為自己兒子喜歡沈雅楠的事情之外,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敲打一下這個名義上的下屬。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朝著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起來了。

說實話,他對織造府這邊的東西,自然是很感興趣的。

不管是朝中,還是地方上,取決於一個地方發展的前提,便是當地的財政收入。

作為徽州乃至大乾整個西南的錢袋子,徽州織造的油水,他可是略有耳聞。

以前礙於沈邈一直在這個位置上,他也不好說什麼,

但眼下,沈邈竟然有了如此的本事,而且還馬上就要離任,他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

孫郡守低著頭,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如果這本事留在他的手上,那他就可以除了總攬徽州軍政大權之外,還將徽州的財權牢牢抓在手裡。

那時候,他雖然不是刺史,卻也有了刺史才能有的權力。

這樣的郡守,給他一個丞相都不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