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

在曹國泰的影響下,幾十位青雲學宮的年輕弟子,共赴徽州,每日便在這處草廬前,齊聲誦讀各家經典。

這件事情一做便是半年之久。

直到一天,當有位弟子,因為實在是太累了,不小心念錯一句經文時,坐在地上的沈邈,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指認了出來。

那一刻,已經距離沈邈離京整整兩年半的時光了。

後來,沈邈的精神也逐漸恢復過來,那些青雲學宮的弟子們,自然也不再逗留,回到了京城。

可以說,若不是自己的妻子與曹國泰的堅持,沈邈現在早就成為一個廢人了,哪裡還有出任封疆大吏的資格。

聽到曹國泰講述的曾經,楚塵也是一臉唏噓。

沒想到這位還有如此離奇的經歷。

“哼!一個小小的郡守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他能寫奏章,老夫也能,大不了鬧到太后那裡去,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曹國泰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沈邈卻是知道,這是恩師在給自己指點迷津呢。

他家裡的夫人和那位太后關係匪淺,此時只要由他夫人出面,自然手到擒來。

然而,他卻並不想這麼做。

因為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早不是昔日裡那個身著宮府的小宮女,而是手裡握著生殺大全,一句話便可評斷無數人生死的太后娘娘。

為了這件事情,就找人家開口,他自認是辦不到的。

更何況,那位太后娘娘性情極為孤傲,這些年更是到了一種近乎古怪的地步。

朝臣們基本上都是談虎色變。

在妻子眼中,或許那位只是她的一個閨蜜而已,可她怎麼會知道,這位昔日的友人如今已經成長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勞恩師費心了,並非是弟子死板,您既然已經致仕,弟子又怎麼忍心讓你捲入這是非之中,更何況,楚師弟早已經對這些事情做了安排,您就等著瞧好吧,說不定,徽州很快便有一場熱鬧可瞧呢。”

沈邈說著,又敬了曹國泰一杯。

“哦?竟還有此事?”

聞言曹國泰有些意外地看了在旁邊悶頭吃雞的楚塵,不由笑了起來。

“好小子啊!還懂得和老夫打啞謎了,行,既然你們有了主意,老夫便不再多問了。”

曹國泰嘴唇輕輕碰了下酒杯,臉上露出了一抹落寞的神色,感慨道:

“為師老了,能幫你們做的事情不多了,今後就要靠你們兩兄弟,互相扶持了。”

說著,曹國泰從袖子裡取出了兩封信來,分別遞給了兩位弟子。

楚塵一臉疑惑地接過信封,還沒來得及開啟,一旁的沈邈就已經高聲驚叫了起來。

“老師您這……這怎麼……”

沈邈捧著手裡的奏章,胸口起伏不定,大聲喘著粗氣。

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封吏部的推薦信,上面的職位是離州刺史。

雖說離州與徽州相比,是有一些小,可地理位置,卻要比徽州好上不少,更為靠近京城。

尤其是離州還保留著刺史制的州郡,一州刺史統攬本州軍政一切權力,算是一個真正的實權派大佬。

可要比一個虛位的徽州郡守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