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榕記。

看著李文田屁顛屁顛地離開,楚塵笑著搖了搖頭。

有了這紡織機,沈家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這無關乎主觀意識,而是一種客觀陳述。

畢竟不管在哪個朝代,科學技術始終都是第一生產力。

在這個階段,紡織機對他們來說,便是降維打擊。

提起這個,楚塵不由想起在書上看到過的,那時歐洲的資產階級,好像就是由紡織機的出現而誕生的。

他不知道提前把這個東西做出來,會不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不好的影響。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這個世界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有了資本的進入,至少在科技方面,肯定會加快這邊的孵化。

等到資本膨脹到一個階段,自然會將目光投向政治,想要捕獲權力為其服務。

如何限制資本,如何駕馭好這輛野蠻生長的馬車,那是大乾朝廷的事情。

楚塵並沒有什麼心懷天下的意思,從這些日子的觀察來看,只要他身邊的人過得好一些,他便知足了。

上一世,莫名其妙地承擔了太多的責任,到頭來,發現這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必然的。

人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與其如此,還不如珍惜當下,珍惜身邊的人。

所以,在打發走李文田之後,楚塵迫不及待地讓人把收集好的藥材搬了進來。

按照秘籍上的說法,他又令人搬來一個大木桶,裡面加滿熱水,按照書上的配方將藥材一股腦全丟了進去。

半個鍾後,木桶中的水變成了鮮紅色,亮晶晶的,看著邪魅卻又十分誘人。

楚塵將房門從裡面插上之後,便脫掉衣服,直接跳了進去。

在水面碰觸到身體的那一瞬間,楚塵發出了狼嚎般的慘叫。

這哪裡是泡澡啊,這簡直是受刑啊!

這些顏色好看的藥水,聞起來甚至還有些香甜的味道,可是接觸到面板上,卻猶如針扎一般刺痛。

就好像一個已經滿身傷痕的人,突然被捲入麻辣火鍋之中,那種火辣與酸爽並存的感覺,饒是楚塵意志力再堅強,也瞬間快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少爺,你沒事吧!”

屋外,冬兒聽到動靜,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沒事!就是水有一些燙,你去替我買點吃的吧,我有點餓了。”

楚塵閉著眼睛,用盡渾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才從嘴巴里擠出這句話來。

渾身的痛感,已經讓他把嘴唇咬破了。

“噢,好的,少爺,你真的沒事嗎?黃掌櫃他們說……”

冬兒顯然並沒有放心離開,而是變得更加擔心了。

她整日都在楚塵身邊伺候著,說是在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楚塵的人也不為過。

自然聽出了此時楚塵的聲音有些不正常。

而且黃掌櫃也曾多少給過她暗示,說楚塵將這些藥一口氣泡進來,一個弄不好,就要藥性反噬,過猶不及。

還隱晦地告訴冬兒,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情,該怎麼辦。

想到黃掌櫃說得那些事情,冬兒的神情頓時變得害羞起來,臉色漲紅的一直紅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