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許明月把腦子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能扒拉出這個人的身影。

奇怪。

好在她的好奇心是有限的,很快,許明月就不再糾結,隨便撿了幾本書回了不知院。

她一絲不苟的抄完了師父罰的經書,一直寫到深夜,其實許明月完全可以不寫,陰奉陽違她也很會,只是她不想用這一套對待師父。

一口氣寫完,外頭的月亮已經順著夜幕爬上了中天,許明月趴窗欞邊仰頭看著天空,星子滿天,她仍不覺得困,索性坐到了小院子裡,從藏經閣裡帶出來的書就攤在了她的面前。

原本權當消遣時間,誰知越看越清醒,許明月手裡的是一卷蒼穹派歷代弟子的記錄,正面是畫像,背面則是生平記載——姓甚名誰,籍貫何在,何時入門,為人如何,修的什麼道,世人評價又如何,又歸於何時,極盡詳細。

許明月翻開的第一本還好,都是些常見的記錄,越往後看的她越心驚。

翻開最後一本,才發現這一冊尤其的薄,拿在手裡分量幾近於無——這是歷代蒼穹派歷代掌門一脈的記載。

書籍第一頁畫的是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人,左側是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蒼穹,這應當是蒼穹的開山掌門。

“祖師爺就是不一樣。”許明月自言自語道。

月光水一樣的流淌在泛黃的書頁上,黑色的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畫像背後的記載跟前頭的大差不差,無非是天之驕子驚才絕豔的一生。值得一提的是,這位祖師爺的一生是以“壯年早崩”潦草結尾。

許明月咂舌,心道天妒英才,她往後一個個看去,才發現這一冊記錄的人物可真是......獨特。

祖師爺的幾個弟子也是死法不一,有走火入魔爆體而亡,有半路失蹤杳無音訊,更有逐出師門身敗名裂。後面幾代記載更是如此,其中最多的結局便是走火入魔。

許明月看的嘴裡直抽,心道掌門這一支的結局簡直是個不得好死大全集。

她合上書,宛如摸了狗屎般一臉嫌棄的把書一股腦丟的老遠,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莫挨老子,真晦氣。”

脫鞋上床,鑽進被窩,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許明月只當看了個樂子轉眼就進入了夢鄉。

日子過的飛快,八月初六這天,雲海天的師徒們結束了一成不變的晨誦,師父大手一揮,不緊不慢道:“徒兒們,仙盟大會不日就要開始,明日起就不必來道亭了。”

東倒西歪的幾個徒弟登時清醒過來,李如風還在踱來踱去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惹事兒,不要趁機亂跑,更不要隨便動手,因為蒼穹是東道主,要拿出點氣量來。還有,論道打擂的時候要給師父爭點氣,到時候老人家聚在一起難免會比較一下徒弟們,師父的幾個老朋友也會來,師父不想丟人呀。

他的一番掏心窩子的囑咐不知道有沒有徒弟聽了進去,但是那句“明天不用來道亭”幾個人應當聽的一清二楚。

溫銘:“晚上下山去吧,最近大會,山下的鎮子可熱鬧了。”

宋嫣然:“對對對!各大仙門都遣了弟子來,山下這幾日可多了不少漂亮仙子。”

楚硯:“順便還能嚐嚐同順樓的新菜。”

虞歸晚:“酉時會合。”

許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