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張牙舞爪地吞噬了天空,星河掛在夜空,與散發著銀輝的皓月相映成趣。

這樣美麗的夜景下,總是少不了一些自詡文人雅士,在河邊擺上一二菜餚自斟自飲。

陵州城既然是兩山夾一溝的地勢,那自然是少不了河,以往和平年代,總是有些人在夏日的夜晚泛舟吟詩作對。

但現在皇帝陛下駕崩,一些藏在暗處的豺狼虎豹也是忍不住露出了它們的爪牙。

舟是泛不了了,但妨礙不了這些吃飽了撐的、精力過剩的人在河邊鬼哭狼嚎。

恰好,給周超安排的住所就在最靠近河邊的地方。

耳邊煩人的蚊子在瘋狂地挑釁著周超,輾轉反側的周超實在忍不了了,一個翻身用力一拍,攤開手一看撲了個空。

嘆了一口氣,他失落的躺下去,身下的床就墊了一些乾草,再用一張麻布鋪著就成了,睡著實在不舒服。

外面鬼哭狼嚎詩興大發,房間裡蚊蟲叮咬,再加上即使是夜晚也沒有散盡白天的暑氣,這會兒的周超是真的沒有一點睡意。

心緒不寧,乾脆推開木窗躺在床上看著明月發呆,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一個坐起,口中還在喃喃自語:“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

這句只是隨口一說,他想到了一個問題,“不對啊,我只是第一天來,怎麼稀裡糊塗被拐到他們的陣營了?”

白天時候,趙信長僅僅就看到了他的英勇表現,就說要把他拉進無雙軍中,關鍵是自己還沒覺得不妥。

現在想來,明明就有很大的問題,才剛見面的人,你說看他實力不錯,拉進軍中無可厚非,但給他畫大餅做將軍,這就有問題了。

還有那個李偉成也是,看他和趙信長私交甚好,兩人揹著徐彥做些打算,還都是為了陵州城,那是盡本分。

但是拉著他一起討論算個什麼事?就不怕他心懷不軌,轉身就把他們的計劃透露給敵人?

“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屋外的幾個醉鬼相互攙扶著離開了,走在夜深人靜的路上,還扯著公鴨嗓唱歌,專門擾人清夢,這不是缺德嗎?

屋外的蟲鳴一直到天亮都還沒停過,周超也就硬是聽了一晚上的蟲鳴,第二天早上頂著黑眼圈去河邊往頭上澆了點涼水。

他摸了摸腦門上的一頭長髮甚是不習慣,他都沒有散開頭髮,自己又不會挽。

肚子裡空蕩蕩的,不知道李偉成是不是有點缺心眼,光給他一個破爛的住處不說,連點米麵也不送過來,鍋灶放在屋裡連點用武之地都沒有。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厚著臉皮去城主府混口飯吃時,就看見趙信長和李偉成兩個人攜手向著他的屋子走過來。

也就是古代才能這樣,換現代不知道要被別人在背後怎麼指指點點。

一見面,李偉成就朝著周超拱拱手笑道:“周兄昨晚睡得可好?”

哪壺不開提哪壺,周超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說呢?河邊的蚊子多得能把人吸成人幹,短短一盞茶時間,身上就多了十幾個包。”

“這可是我費老大勁兒才給你安排的地方,你沒睡好,可知守城的將士也是緊張了一整晚。”

周超不明所以,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看出了周超的疑惑,李偉成笑著解釋道:“你看,這裡是在陵州城邊緣,不會有人監視,要是想逃出去順著河可以直接飄出城。”

話說到這裡,周超明白過來了,“你還是不放心我,所以故意給我安排在這裡,然後囑咐守軍將士守好外邊,隨時準備捉拿我?”

李偉成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周兄所說不錯,像你這樣的人,不設計一番,莫說城主,就連我也睡不安穩。”

“事實上,要不是看你昨日第一次殺人,敵軍退後就應該把你押進大牢嚴刑拷打,問你有什麼目的。”

“不過還好你透過了考驗,所以我這不是一早過來,和趙將軍一起向你賠罪嗎?”

被人設計了,周超怎麼高興地起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看都不看兩人。

“你們就沒想過錯抓好人嗎?”

“這樣的時局,寧可殺錯也不會放過,只要一個內應就能讓一整個城的子民倒在血泊之中,我身為陵州城主簿,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李偉成彷彿沒看到周超的臭臉,一屁股就坐在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解釋道。

“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周超咬牙切齒地詛咒李偉成,後者就裝作沒聽見,趙信長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周小子,你要是氣不過就找我老趙洩憤,保證打不還手。”

看著五大三粗的趙信長,周超眼睛一亮,雖說他現在的這具身體在趙信長面前還是像小雞仔一樣,但遠比他在現實生活中要強上不少,更何況武藝也不錯。

“正好拿你來試試我的武藝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