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隊井然有序的隊伍,他們整齊劃一的翻身下馬,最外圍的人第一時間拔出腰間的制式長刀,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直到裡面的人拴好馬後,這才馬上替換外圍那些人的位置,由他們各自去拴自己最寶貝的戰馬。

做好這一切後,作為這一隊的隊長,張全嚴肅地掃了一眼自己領著的這兩百四十九個隊員的臉龐。

這些人裡,有些是自己的老兄弟了,有些是看著眼熟,還有的就是幾個看起來就很稚嫩的年輕人。

本想存些私心,自己和一眾老兄弟留守樹林外面看守馬匹,由其他人進去探查,但內心只是冒出這無恥的想法的一瞬間,就立刻被自己掐滅。

他嚥了口唾沫,開口道:“除了新兵蛋 子在外面看守馬匹外,其餘的,都跟著老子進樹林,都有問題嗎?”

那雙威嚴的雙眼掃過眾人,尤其是還在自己的老兄弟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但他們都是過命的老交情了,都知道張全在想什麼,所以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反而是那些新兵有些不解,其中一個撓著後腦勺問道:“這種任務很危險,不應該是由我們這種沒經驗的人去嗎?”

事實上,很多地方的軍隊,對於這種未知境況,一般都不會親身涉險,要麼是在當地抓些命比草賤的平民丟進去。

若是來這裡的是梁軍,那幾個新兵肯定是逃脫不了毒手的,有誰會去犧牲自己有經驗、年紀還不大的老兵呢?

事實上在知道他們即將在那片樹林裡探查的時候,那些新兵也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早在他們還沒參軍時,就聽說過這樣的事。

他們不怕死,能夠為楚王、為楚地的子民犧牲,這是無上的光榮,尤其是在這名聲大於一切的時代,祖上三代都有光。

只是若就這般死在樹林裡,那就有些太過窩囊了,馬革裹屍是軍人的榮耀,在樹林裡,若是被敵人偷襲致死,那就太不值得了。

只是這會兒,聽到張全的安排,那些新兵全都瞪大了那充滿著疑惑的眼睛。

張全一掌就拍在那名問話的新兵頭上,這個壞習慣是學的周超,因為他跟周超比較熟,所以常遭到周超的毒手,但論源頭,還是在楚王那裡。

“果然痛快!”

多日的惡氣,終於在這個新兵的身上吐了出來,新兵揉著頭不解地看著張全。

“你們一個個才多大?若是老子沒記錯的話,沒一個超過十七歲吧?這麼小送什麼死?都給老子好好待在這裡看著馬,一有不對勁就趕緊頭也不回地逃!”

“可是……”

關於老兵更有價值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張全又一掌給拍回肚子裡了。

“可是什麼!老老實實守在這裡,這是命令!”

“諾!”

軍令如山,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即使他們並不願意,只不過他們是不想看到自己的長官替自己去涉險。

“張叔,你們可一定要活著出來啊!”

“滾蛋,盼著老子點好的!”

張全揮著手罵罵咧咧的,他們一步步地跨進樹林,小心謹慎地向前一步步的探著,就在他們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新兵的眼裡時,一聲嘹亮的哨聲劃破了天際。

“這是……鷹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