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著情報的紙張互相交換,周超只是瞥了秦偉送過來的情報一眼,就不再繼續觀看,而是揮手命人扔在火盆裡燒了。

無他,秦偉這廝送過來的語言更加簡潔,周超起碼還寫了三排字,他倒好,簡潔的一小段話簡直是一目瞭然,也不知道是他拷問手段不行,還是這傢伙藏私更多。

想了想,周超選擇了後者,倒不是他有什麼證據指向秦偉藏私,而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怎麼信任過秦偉這個人。

有城府、有心機,也有手段,活脫脫就是第二個金城主,只是在手段和心機上還是差了後者一點,倘若是金城主,便不會像他那般處事。

就拿僕役這一點就能夠看出兩人的差距,同樣是御下,還是金城主的手段更高明一些,挾持其要害,腐化其心智,無聲無息將下屬磨得再無一絲鬥志。

而秦偉就有些過於急躁了,引誘一批人入甕,再將之處理掉,把其家人打上僕役的標籤,博浪灣一日不滅,他們就一日不得擺脫這樣的身份。

他的目的很簡潔明瞭,就是要殺雞儆猴,就是要嚇住剩餘的部下,讓他們知道背叛的下場,從而只能忠心於他,哪怕這是被迫的。

只是秦偉太急躁了,只想著殺雞能儆猴,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這一說法,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那猴子急了會怎樣?自然是殺人!

自古以來,多少王朝被推翻,都是人民被逼到餬口都成問題,才不得不扛起造反的大旗,他們也是一樣,煎迫得厲害了,難保不會反抗。

不過也怪不得秦偉,他這樣的性格也是因為被架空十年的時間而導致自己的性格產生扭曲,因此做事急躁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只是也正因如此,周超才不願意跟他有過多的接觸,這種心理扭曲變態的人,搞不好就會把火惹到自己身上,周超不會選擇涉這個險。

望著火盆裡已經化作灰燼的紙張,周超看了一眼已經被嚇得渾身都在打擺子的僕從,頓時感覺他的眉眼頗有些面熟。

“嗯?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你抬起頭我看看?”

不說還好,人家最起碼只是因為交換的情報被周超燒了而發抖,現在還多了一條,周超居然記得他的樣貌,當即腿腳都站不穩,軟倒在地上。

“唔~我記得有一個晚上,有個老婆子特別討人厭,她那張嘴巴恨不得讓人將之撕了才痛快,你和那人的眉眼頗為相像啊!”

聽著那玩味的語氣,再看周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個僕人不知所措,想要跪下來向周超求饒,可渾身都十分癱軟,哪裡還升得出半分氣力。

“你走吧!看見你的臉,我心裡就煩!”

周超揮了揮手,一臉嫌惡的樣子,他是真的很煩,但倒在地上的那個僕役反而不解地看著周超,“您讓我走?”

“去休!去休!你這廝讓我又想起了那張臉,頗要不得!我不喜歡隨意打殺他人,所以你趕緊離開,別等我親自動手,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才說完那句話,那個僕役不知從身體的哪個部位升起一股力量,支撐著他站起身,撒丫子向外奔逃。

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周超默不作聲地敲著案几,事實上他真好幾次想要拔劍砍人,原因是那個老婆子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但因為這人是那個老婆子的後代就對他動手,實在是有些殘忍,儘管對這個時代背景來說,這是一件十分稀鬆平常的事,但周超還是不願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