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品著香茗,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自從梁明失蹤那日開始,她幾乎每天都要來著縣衙坐上半日,就是希望能夠第一時間得到訊息。

可時至今日,梁明音訊全無。

為此,她不惜聯絡江家,把斬鬼司上上下下翻了個底兒掉,卻連一根毛都沒找出來。

而那劉勳在事情敗露之後直接逃回京都,不由分說便狀告江晚同噬魂謀勾結,伏擊吳文超。

但苦於沒有證據,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興城的斬鬼司群龍無首,江晚憑一己之力,力排眾議,走馬上任。

可在這個位置呆的時間越長,江晚的心裡邊越是鬱郁難安。

她找遍了整個興城跟梁明有過交集的人,希望對其多些瞭解。

一番折騰下來,梁明面上的神秘面紗籠得更深了。

一個普通的紙紮匠,控鬼御魂的手法,神乎其神,堪稱奇蹟。

而在他接手這個紙紮鋪子之前,居然只是個窮酸秀才?

這種事,說出去誰會相信?

越是如此,江晚對梁明便越是好奇。

“今日還是沒有訊息嗎?”江晚問道。

“這衙門口今天連個人都沒有,哪來的訊息?小姐,這臨近暑伏,您就在這坐著,染個暑熱可就不好了,不如先回吧。這人若是活著,自然是能夠找到的。”

侍衛苦口婆心,江晚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看著那個坐在案前提心吊膽的府尹,緩步起身。

“府尹大人,半月之期已過,您之前答應的事情,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之前城隍廟一事,江晚就已經對此處的府衙知州心懷怨憤。

正所謂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她一早就琢磨著找個什麼由頭,把這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府尹給拉下馬來。

恰好,出了梁明這檔子事。

人在斬鬼司憑空消失,劉勳這個罪魁禍首,居然能在第一時間逃出興城,這位府尹大人可是“功不可沒”。

江晚核查過賬目,斬鬼司這些年來和縣衙蠅營狗苟的錢款來往,多的能砸死人。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思忖著,江晚抽出腰間的佩劍,直接拍在了桌案之上。

“你是自我了斷,還是我親自動手?”

府尹臉都綠了,倉皇無措的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江,江大小姐,此事與我無關呀,你又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來?你讓我找人,我也答應了不是?”

就在場上的氣氛愈發詭異的時候,梁明已經牽著馬,來到了衙門口。

遠遠的就聽見了裡頭那位府尹的求饒聲。

“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我這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全靠我這點微薄的月錢度日呢,我何嘗不知道此事是有人從中作梗,可我一個小老百姓,我有啥辦法?你們這些斬鬼者神通廣大,不也是沒找到人嗎?”

府尹的求饒聲都帶上了哭腔,江晚聞言冷哼。

“哼,如若不是你和你手底下的這些人無作無為,當初少女失蹤疑案怎會一拖再拖?如今不過是讓你找個人,你也推三阻四,不殺你?怎麼對得起那些無辜枉死之人?”

只聽“鏘”的一聲,利刃出鞘。

梁明一進衙門口,就看見江晚已經把手中的長劍橫在了府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