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個蒙著面紗的女子的一瞬間,梁明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抖了一下。

就連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都隨之消散了不少。

那女子一身灰白色的長衫,只是站在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能看穿人的靈魂一般。

梁明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視線,隨手帶上了門。

那江晚站在不遠處,像是沒料到梁明會在此刻開門,神情微怔。

而緊跟著,她一步上前,有些刻意的將那女子護在了身後。

梁明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默不做聲的擺好了店門口倒下的那兩個紙紮人。

朝著血腥味傳來的位置徑直走了過去。

由於紙紮鋪子特殊性,位置相對比較偏僻。

而那個傳來血腥味的鋪子,正好位於十字路口的交叉拐角處。

此時裡面人來人往,縣衙的人很快就和斬鬼司的人進行了交接。

之前瞧見的一個衙役捂著嘴巴就從鋪子裡衝了出來,扶著牆乾嘔不斷。

“嘔——”

那架勢,只怕是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隊長,這是一場滅門案,一家七口,無一生還。”一個斬鬼者說道。

梁明聽聞此話的瞬間,就繃直了脊背,視線順著那斬鬼者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大的鋪子裡,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屍體。

而死狀最為悽慘的,便是被拍在街口牆上的那具屍體。

那屍體腦漿崩裂,四肢幾乎被拍成了肉餅,遠遠的瞧著,彷彿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已經碎成渣子,幾乎不成人形。

梁明盯著現場看了半晌,沒有在周圍發現任何魂靈氣息。

這一家七口的魂魄,就這麼不知所蹤了。

江晚顯然已經發現了這點,快步走上前,“梁大哥,此事,你怎麼看?”

梁明聞言,很快收回了視線,“怕不是得罪什麼人了吧?被仇家滅門?這為民辦案是縣衙和你們斬鬼司的事,與我無關。”

短短的一句話,盡顯敷衍。

江晚見狀,有些手足無措,她只得站在原地求助似的看向了身後的女子。

而那女子徑直越過她,走到了紙紮鋪的門前,手指在昨夜那個紙人所在的位置描繪了片刻,掌心處所勾勒的紅色紋路也映入眾人眼簾。

突然間,女子猛然轉身,眼神犀利地看向梁明。

“被盯上的人,是你。”

女人話音未落,街上冷風乍起。

明明是盛夏,可是這風卻吹得梁明渾身發冷。

這女人的眼神彷彿隨時能看穿他,那雙白色的雙眸中閃著自己的倒影,讓梁明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姑娘說什麼?”

那女子站起身,略微側著頭,“你倒是奇怪,活人,為何走死命?”

一句話,宛如平地驚雷,把梁明臨時編出來的理由給轟了個七零八碎。

準確的來說,他這具身體確實已經死過一次了。

他不過是一個魂穿這具身體的倒黴蛋而已。

這女子,到底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