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如白的月光散落於世間,剛過夏季,秋風習習,風不時吹起樹葉,發出細微的聲響。

在一條不知名官道附近,一個穿著破爛的少年趴在一個小小的山坡上,眼睛緊盯著山坡下的那條小路,手裡還握著一把約三尺長的開刃鋼刀。

“媽了巴子的,怎麼還沒來?!”

少年聽聲抬頭望去,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山坡上也趴約三四十個人,手裡都提著鋼刀,部分人身上還揹著弓箭。

嘴裡正在不斷罵髒話抱怨的人名叫金霍,正是他們這夥人的頭領。

他們這一夥人,是山賊。

“哎……”少年低聲嘆了口氣。

少年眉清目秀,體型清瘦,名叫白輕舟,今年剛滿十五歲,他的父親曾經也是山寨中的一名悍匪,在前兩年的劫道生涯中,不注意被鏢局的資深鏢師砍掉了半個頭顱,當場喪命。

母親是一名大戶人家的小姐,一次被山寨眾人掠奪上山,分給了白輕舟父親,逼迫成了親,後來就誕生了白輕舟。

在白輕舟九歲那年,她利用山寨看守不嚴,居然憑藉自己的能力逃出了山寨,現在多年過去已經了無音訊。

不過多虧了白輕舟母親早年的教導,教了他讀書認字和許多做人的道理,還教導他平日少殺生,多讀書,長期以往白輕舟倒是沒有染上山寨的一些粗魯習氣。

平日溫文爾雅的性格跟山寨眾人顯得有點格格不入,母親逃走後,他就接手了母親之前的一些工作,幫山寨中寫一些字帖對聯書信之類,倒是不憂吃喝。

這一次,則是他第一次跟著山寨大當家金霍出來幹劫道的營生。

據說此次是二十多人的護鏢隊伍,人數頗多,金霍一聲令下,全山寨中年輕氣壯的、未殘疾的都發動起來,湊夠了四十多號人,一股腦的跑到這個必經之路的小山坡上進行埋伏。

剛滿十五歲沒多久的白輕舟,自然也在名單之中,安排到了後方負責望風,誰知一來就等了一個多時辰,讓白輕舟提心吊膽了一個多時辰。

母親從小培養的性格,讓他脾氣軟糯,不喜爭鬥,此次被強制徵來,一時間讓他心中七上八下。

“真是無聊呀……”

在白輕舟旁邊還趴著一名同齡的少年,他手裡拿著一把弓箭,嘴裡叼了顆草,邊擺弄他的弓箭,邊漫不經心道。

秦豐,是與白輕舟一起長大的同齡人,關係十分親近,由於經常進山,練就了實力不俗的箭術。

他有一副堅毅的面龐,風吹雨淋形成了健康小麥色的面板,一身肌肉緊實,此刻手中把玩著那把他最心愛的弓箭,全身放鬆。

白輕舟聽到少年的話語,想了想小聲問道。

“秦豐,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到嗎?”

秦豐癟癟嘴,吐出口中的小草,翻身躺下,懶洋洋說道:“那寧水州離我們山寨不到五十里,離此地應該有四十里,二當家說差不多需要一個半時辰,應該準備到了吧。”

白輕舟看著放鬆的秦豐,不禁奇怪問道:“你應該也是第一次與人搏鬥吧,但看你怎麼不緊張?”

“哎唷,我的小輕舟,你天天在家看書寫字,都沒見過血。而我,每天跟著二當家進山跑來跑去的,這種小場面還不至於緊張啦。等你砍死幾頭野豬,你或許也不會緊張啦。”

秦豐小聲笑道:“而且我聽二當家說,人跟動物沒什麼區別,一擊斃命就立馬死翹翹,嘿嘿。”

白輕舟不好意思道:“我還是有些緊張,你看這手心都在冒汗。”

看到不安的白輕舟,秦豐小聲安慰道:“輕舟,不用害怕啦,我們年紀小,又不用上場廝殺,到後面幫忙搬東西就好了。”

白輕舟點點頭說道:“那我們這次就待著這裡,安全一點。”

“哈哈你待著吧,等下我肯定要上去的,試試野豬皮厚還是人……”

“來了!”

還未說完,前方就傳來大當家金霍的低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