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淚一腳將地上的手骨踩得粉碎,彪悍的英姿展露無遺。

然而這樣一來,卻也驚動了遠處那些遊蕩的劍奴。

這些劍奴個個都是手持利劍,雙眼放出狂熱的光芒,他們在生前無不是劍術卓絕的高手,眼下雖然形銷骨立,但給人的威脅感卻並不低,甚至還要在那些混種戰士之上。

倘若被它們團團圍住,王欞自問沒有性命之虞,但也少不得一番麻煩。

於是腳下微微蓄力,一股熱力四散開來。

王欞的地裂火與閻魔淚的烈焰踏地全然不同,雖然同屬於火系技能,但是一個在暗,一個在明,一個迅猛飈烈,另一個卻是悄無聲息的突然爆發。

地裂火在王欞的驅使下,在地下構成了一張複雜的網路,在劍奴們還未形成合圍之勢的時候,就突然出現在它們的腳底。

無數道火柱沖天而起,不少劍奴被火柱吞噬,半個身子都被焚燒殆盡,剩下的劍奴被火勢阻擋,也緩下腳步,不敢上前。

劍奴雖然形如行屍走肉,但是在危機面前還是會心生猶豫。

王欞便趁著它們畏縮不前的時候,抓起閻魔淚的手就像東邊跑去。

這片劍冢山谷其實是在另一個空間之中,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裡的地形是與鐵匠城相互對應的,只不過少了城牆和樓宇,王欞現在跑的方向,其實就是城中心的位置。

大概跑出半里地的距離,總算是擺脫了劍奴的視線,閻魔淚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一言不發,獨自前行。

王欞見她這副慪氣的小女人模樣,心中又覺好笑,又感到無奈。

倒也寸步不離的屁顛屁顛跟在後面。

沒走幾步,就發現地勢緩緩升高,在他們前方,是一個被無數屍骸累積起來的方形山丘。

這種山丘被稱之為京觀。

京者,高丘是也,觀者,闕型是也。古人殺賊,戰捷陳屍,必築京觀,以為藏屍之地。古之戰場所在有之。

這裡的每具屍骸上都至少插著一把劍,空洞的雙眼似乎已經被利劍吸乾了一切生機,但是在看到王欞二人到來之後,身軀卻顫動起來,好似要從地上爬起。

“當心,這些是戰死的將魂厲鬼。”王欞發出善意的提醒。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當年的鐵匠城也是經歷了無數次的廝殺之後,才從屍骨堆中建立起來的。

這些死去的遠古將魂,戾氣未消,依舊在另一個時空中統治著這片殺戮之地。

王欞默默靜聽,似乎還能聽到遠古的號角和衝鋒的吶喊,他知道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將士們的鮮血所浸染過,而他們的屍骸,也慢慢形成了新的土地。

“怎麼辦?”閻魔淚從進來劍冢之後,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機。

“別怕,有我在。”王欞不失豪邁的拍了拍胸脯。

閻魔淚嗔道:“誰怕了。”

王欞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突然一聲暴喝。

天地之間突然變得熾熱起來,就連終日籠罩在這片劍冢上的陰雲,也在熱氣的蒸湧之下不斷的翻卷變幻。

閻魔淚感覺到空氣中的火元素突然濃郁起來,整個人遍體舒適,受用不已。

王欞手掌一翻,托起一枚精光閃閃的法印。法印看似小巧玲瓏,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重若泰山,只需稍稍一壓,就能將人壓得四分五裂。

“照天一出,誰與爭鋒?”

王欞手託照天印,驀地騰身而起,淡淡道:“我去去就來。”

閻魔淚看著王欞的背影,不覺又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