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天安城,再一次降下瑞雪。

先是稀疏如星光灑落在地,轉瞬之間便化作雪水,流淌進道路旁的溝渠之中。

少頃,便是鵝毛大雪,鋪天蓋地,頃刻之間便讓整片大地變得銀裝素裹。

雍王府內院屋舍中。

燈火下,傳來一息呻吟。

盤腿而坐,再次嘗試運轉內力的柳秀,眉頭緊皺,長出一口氣,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體內的邪修詛咒,仍然紋絲不動。

經脈,如同乾渴的大地一般,裸露著一道道深邃的口子,滿目瘡痍。

守在一旁的柳忠急忙上前,擔憂道:“世子,您沒事吧。”

柳秀搖搖頭:“仍是老樣子,看來靠自己是難以解決那道詛咒了。”

“該死的!”

“如今都多少日了,朝廷和鎮邪司都未曾給過一個說法!”

“看他們那樣子,說不得還在背後偷笑。”

如今已經身在天安城中,柳忠也不敢毫無顧忌的說出,柳秀這番遭遇可能是因為朝廷所為。

柳秀倒是淡淡一笑:“如今再去討論這些,又有何用?看來,年前必須要去趟三聖山了。”

想到那日七王之子入宮面聖,御道上突然闖入邪修作亂,被可疑似是夫子之人一言鎮殺時。自己體內的詛咒,受著那波及散開的儒氣沖刷,當時竟然有了一絲鬆動之意。

這讓柳秀不由懷疑,自己體內這道詛咒,大抵是要落在夫子手上解決了。

可是……

柳忠亦是眉頭緊鎖:“可是,三聖山上……夫子那是何等人,便是前番那次,也是這麼多年來夫子第一次下山,世子想要夫子出手相助,恐怕……”

柳忠有些擔心,覺得這件事情操辦起來,恐怕並非簡單之事。

就連當年,皇帝意欲求得夫子出山入朝,以宰輔之位相贈,都沒有成功。

世子不過一介藩王之子,又如何能讓夫子這等人物出手相助?

柳秀亦是輕嘆一聲:“夫子這麼多年不曾下山,如今卻也下山了,就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

大不了,他就將這座雍王府搬到三聖山上,和夫子去做鄰居。

便是死纏爛打,也要求了夫子出手,為自己去除詛咒。

不然……

想到傷心處,柳秀不由的低下了頭。

如今的他,就連逛百花坊這樣的地方,都沒有一絲感覺了!

眼下百花坊裡風傳,自己是個喜歡吃素的。

姑娘們更是見著自己,就要往身上貼貼。圖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