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柳秀溫柔的笑著,伸出手背,輕輕的掠過顏惜子的臉頰。

一旁的柳忠立馬看傻了眼。

世子這麼快?柳忠心中大為震驚,已經開始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改口了。

柳衝在一旁倒是悄無聲息的,從顏惜子的手上接過了兩個裝滿食物的油紙包。

柳忠張張嘴,暗自拍向自己的大腿。

他斜眼瞥向柳衝,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麻溜,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這小子就開始拍馬屁了。

顏惜子低著頭,神色有些憤怒,只是一直在盡力的剋制著自己。

柳秀的眼底掠過一絲陰霾,望向御道兩側的吃食攤位。

他拍拍顏惜子的腦袋,臉上露出笑容,輕柔道:“世人愚昧,隨他們說去,你有見到我因為他們所說的,身上就掉肉了嗎?”

天安城裡幾道主要的幹道,包括眼前這條橫跨南城天啟門至皇城承天門的御道,道路兩側坊牆根處,都被允許,由城中百姓擺攤經營。

這是一項仁政,彰顯首開此例的更始皇帝宅心仁厚。

也因為此舉,天安城中的路邊閒談,這些年逐漸成了一種風氣。

顏惜子帶回的吃食,便是從這些路邊攤位上買來的。

想必,她也是在這些地方,聽到了城中百姓對自己的議論。

柳秀心裡倒是頗為得意,可見自己前些日子不辭辛苦的,一遍又一遍的往百花坊跑,是正確的。

倒是顏惜子,即便有柳秀勸解,仍是不滿的撇撇嘴。

自由接受的教導和命運,無時無刻不再告訴著她,她是為何而生的。

雖然,到今天為止,她和眼前這位雍藩世子相處僅僅只有三天不到。

但顏惜子始終覺得,這個時間可以拉長到她的整個人生,乃至於千年,萬年。

她容不得旁人說他的不是。

柳秀見顏惜子還在悶悶不樂,笑道:“你不是說,從未來過天安城嘛。今日我要入宮參加夜宴詩會,你在府上若是覺著悶,便讓楚女帶著你在城中逛逛。等忙完了這幾日,我便陪著你,好好的遊玩一番。”

“不要。”顏惜子抬起頭,兩眼已經是一片晶瑩,眼底滿是淚水:“他們說你今日要參加那個什麼詩會。”

美人落淚。

這是柳秀最不能接受的事情,當即抬起雙手,捧住顏惜子的臉頰,拇指從她的眼帶上滑過,小聲哄著:“他們說便讓他們說去,即便是陛下,不也天天被人罵。”

顏惜子抽抽鼻子:“他們說你根本就不通詩詞之道,今夜卻偏偏還要參加那個詩會,就是徒增笑話,惹人嘲笑。”

柳秀嘴角不由抽抽。

看來,趙仁那七個小倒黴蛋,是將自己答應他們的這件事情,給傳揚的滿城皆知了。

他們是在等著看自己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