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生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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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讖一聽諾諾的語氣和她的話,就知道肯定還有‘但是’。
果然,諾諾很快書接上文。
“可有一天,這一切都變了。”
她語氣很輕,眼神迷離而荒蕪,“那年的暑假,我從英國回到莊園,我還記得那個夏天很熱,我跟差不多年紀的幾個兄弟姐妹去泳池打水球,比我們年紀小些的孩子在旁邊玩曲棍球。
我們玩得正開心的時候,曲棍球場那邊忽然騷亂起來,還有莊園守衛吹哨子的聲音和狗吠的聲音,年長的哥哥們提著獵槍從房子裡出來。
我們也趕緊跑過去看,居然只是一箇中年女人,不知道怎麼誤闖進來了。那是我見過最髒、身上味道最難聞的女人了。她似乎走了很長的路,鞋子早就弄丟了,腳上都是血泡。
她的眼神很呆滯,看起來神智還有點問題。年長的幾個哥哥提醒我們別靠近她,等守衛趕來把她趕出去就好了。
我們也不想靠近,那個女人看起來也挺害怕我們,但她居然盯著我們,一個人一個人使勁地看,看得我們毛骨悚然。”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在場幾人下意識相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某個驚人的猜想。
諾諾說道:“有幾個玩曲棍球的弟弟拿著球棍趕她,女人尖叫,說著某種我聽不懂的話。我有個哥哥聽得懂,他說那是一種印度方言,女人說她是來找孩子的。
我當時想,這裡怎麼會有她的孩子?那片莊園周圍幾百公頃的森林都是我們家的,就算真有孩子丟了,他也沒機會跑到這裡來。
但我有點不忍心,就喝令那些弟弟不要動她,我最受老爹寵愛,我說話他們不敢不聽。
這時那個女人忽然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慢慢靠近我,跪在我面前,甚至伸手要摸我的臉。我的哥哥趕緊叫我離那女人遠點,可我居然沒有躲開,因為我從沒見過那種眼神,那麼溫柔,那麼歡喜。
她又哭又笑的,跟我嘰裡咕嚕地說話。我聽不懂,就看那個懂印度方言的哥哥,那哥哥愣了好久才跟我說‘她說,你就是她的女兒’。
我一下子懵掉了,在那之前,我沒怎麼想過媽媽這回事。我隱約知道我是怎麼生下來的,但我怎麼來的其實不重要,反正我是父親的女兒,我在兄弟姐妹中最出色他就會最寵愛我,我只要父親就可以了。
至於我媽媽,大概是什麼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然後拿了錢就走的女人吧?是誰我並不在乎。可忽然間這麼糟糕的一個女人跪在我面前,說她是我媽媽。
她抱住我,很大聲地哭了起來,我沒閃開,但也沒有回抱她。我就是懵了,我看著我的兄弟姐妹,跟我關係好的幾個很焦急,不喜歡我的都在冷笑。
這時候守衛帶著狗趕來了,莊園裡養了幾十條位元犬,守衛一鬆開狗鏈它們就撲向那個女人,同時守衛趕緊把我給拖開。
可能是守衛拖開我的動作有點粗暴,那個女人誤會了,她已經被位元犬咬得渾身是血了,卻掙扎著衝過來對那些守衛大吼,應該是在咒罵他們,她眼神很焦急地看著我。”
諾諾頓了頓,又笑著說:“真好笑呢,分明是她在被狗咬,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在說,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