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畢竟不像CBD區那麼繁華,不到午夜,街頭已經看不見人了,紅綠燈單調地變換著顏色,空蕩蕩的街上一片沙沙聲,透明的水花在薄薄的積水上跳動。

顧讖坐在法拉利的副駕駛上,狂暴的夜風吹得他髮根都疼。

諾諾見此發出報復得逞的大笑,這才滑起車篷。

直到他們看到了路邊那個宛若喪家之犬的衰仔,那廝裹著風衣在車燈的照耀下瑟瑟發抖,身上可見大片的灰塵,考究的皮鞋上好些劃痕。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在這傢伙面前停下,嚇得這小子一個後跳,滿臉驚疑不定。

車窗滑落,諾諾漫不經心地笑,“幼,這不是路主席嗎?”

“師姐,老顧?”路明非驚訝萬分。

他不記得顧讖有這麼拉風的跑車啊,這兩人到底幹嘛去了,打家劫舍?

“去幹了一票。”顧讖整理著髮型。

“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路明非向來會聽反話,二話不說就鑽進了車後排。

“你這身上怎麼回事,回家讓嬸嬸揍了?”顧讖問。

“哪能啊。”路明非撓撓頭,“這不是翻窗戶出來的嘛。”

唯恐偷偷出來被嬸嬸盤問,他走的是當年翻窗上網的路,走那個很窄的露臺,貼著牆走上幾步就是可供攀爬的牆縫。

當年他走這條路那是遊刃有餘,如今更是輕車熟路,可惜必不可免還是把衣服弄髒了。

《仙木奇緣》

“話說你們怎麼有興致開車夜遊?”路明非小心問道。

香車美人,他腦海裡已經閃過‘吃宵夜’、‘兜風’等詞了。

“本座掐指一算,算出有人夜不能寐...算了,當然是出來辦事兒。”諾諾實在裝不下去。

路明非坐在後排座上,怔怔地看著那對熟悉的銀色四葉草耳墜微微搖晃,搖得他心湖也泛起了波浪。

這些年他也坐過不少好車,可如果要他說世界上最好的車是什麼,他會下意識地說是法拉利,因為好像就只有它才能跑得贏時光。

時隔多年,你又來接我啦,總在我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

正傷春悲秋感動自己地想著,強烈的推背感突如其來,法拉利轟然加速,兩旁濺起了高牆般的水幕,瞬間就消失在長街盡頭。

“是原來那輛嗎?”路明非忍不住道。

“不是,另一輛。”諾諾澹澹地回答。

“哪裡搞來的?”

“我也有些靠得住的朋友,訊息不會洩露出去的。借來開兩天,走的時候丟在停車場就行。”

路明非‘噢’了聲,心想師姐那麼有本事,搞輛法拉利又算得了什麼呢?

至於她說的靠得住的朋友是誰,他不認識,也不想認識。

“這車真好看。”他隨口說。

“是吧,我也喜歡紅色的法拉利。”諾諾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