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證會將在三天後舉行。

安德魯現在已經在躲熱情好客的老流氓了。

公寓裡,顧讖仔細將襯衣釦子繫好,嶄新的一天開始了。

今天他要去做心理評估,是他這位‘精神’持有者獨有的課程,由老朋友富山雅史負責。

陽光充足的房間裡,簡潔的陳設,一張舒適的長椅, 穿著白大褂的富山雅史就坐在辦公桌後,正拿筆記錄著什麼。

顧讖敲門進去,老朋友原本積雪般肅然的表情頓時化開,露出極具親和力的笑容。

“回來有幾天了,我一直在等你。”

“最近一直在忙調查團的事。”顧讖自覺地在躺椅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富山雅史聳聳肩,“能以教員的身份參與校董會的決議,以後升教授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羨慕了?”

“說實話, 有點兒。”

兩人相視而笑。

顧讖躺好後, 雙手自然放在身前, 看了會兒雪白的天花板,然後閉起了眼睛。

“這個暑假包括最近感覺怎麼樣?”富山雅史腳下一蹬地板,坐著椅子就從辦公桌後滑了出來。

“還好。”顧讖說。

“你得具體一些。”富山雅史無奈道:“像前幾次我們交流的那樣。”

顧讖稍微想了想,“吃好喝好,波瀾不驚。”

“聽說參與了一次緊急任務?”

“有驚無險。”

“動用言靈了嗎?”

“沒有。”顧讖補充道:“事實上,我一直在划水,任務是楚子航一個人完成的,校工部的人協助。”

“我大概能猜到。”富山雅史並不意外。

顧讖睜開眼睛,老夥計在一旁泡了杯茉莉花茶,見此笑了笑,“閉上眼睛有助於精神集中。”

“也有利於睡眠。”顧讖打了個哈欠。

“聽起來最近睡眠不太好?”富山雅史吹了吹浮起的茶沫,濃郁的茉莉花香很快逸散。

“你茶葉放的有點多。”顧讖隨口道:“偶爾會失眠。”

“為什麼?”富山雅史吸溜茶水的動作一頓。

以前顧讖不是沒有失眠的情況,但也只是一晚或者兩晚,絕不會‘偶爾’。

這是意外現象,富山雅史手指輕輕在桌上點了點, 看著放在手邊的記錄檔案, 沉吟片刻還是沒有寫入。

顧讖也在想自己失眠的原因, 好像是從在芝加哥酒店的那晚開始, 倒不是躺在床上會胡思亂想,而就是閉上眼睛也睡不著。

“看樣子你找到了原因。”富山雅史說道。

顧讖搖了搖頭。

“感情生活呢?”富山雅史問。

“你以前沒問過這個。”顧讖訝然開口。

“因為有同學反映說,你跟一個漂亮的新生走得很近,經常一起吃飯。”富山雅史摸著下巴,一副想掩飾卻又掩飾不了八卦內心的表情,“愛情是看不見的殺手,會影響你的判斷和精神。”

“打住打住。”顧讖睜著眼,沒好氣道:“越說越歪了。”

“希望如此。”富山雅史笑著在記錄檔案上寫下了今天的日期,“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