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櫻花飄落在伎女們**的身體上,犬山賀在破教室的地上被打得翻滾。

他滿臉都是鼻血,耳邊迴盪著英語的咒罵。

此刻,看著那道如六十年前無變的挺拔背影,犬山賀終於想起來了,那才是他和昂熱真正的初遇...

‘衣阿華’號戰列艦駛入東京港的那天, 犬山賀給兩個曰本伎女和兩個美國水兵牽線成功。

然後他坐著美國兵的吉普車,來到了一座廢棄的小學校窮伎女們在校舍裡擺了木板床,做這種交易。

“這就是你給我們介紹的女人麼,怎麼跟女鬼似的?”

“另一個就跟沒發育一樣!”

水兵們一邊不滿地嚷嚷,一邊肆無忌憚地掃視女孩的身體。

十五歲的女孩蜷縮在角落裡發抖,水兵抽下皮帶揮舞,想把犬山賀逼出門去。

他們只是不想付錢, 犬山賀明白了,把他逼出去, 他們就可以對屋裡的兩個女人為所欲為。

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就算伎女們大聲呼救也不會有人聽見。

那年犬山賀十六歲,是唯一能救她們的男人。

他毫不猶豫地脫下了外衣,露出驕傲的刺青,揮舞著木棍往裡衝。

他一次次被皮帶抽翻,臉被皮帶上的銅釦割得傷痕累累。

他瘋狂地叫嚷:“我是犬山家的賀!這是我們犬山家的女人,美國佬滾出去!”

其實就在前一天,他還不認識這兩個女人。

他這麼嚷嚷的時候,腦海裡盡是些破碎的畫面那個美軍上校壓在他姐姐的身上、夕陽的餘光照在父親的屍體上、死在街頭的大姐敞著懷,上面文著花與鶴...

他咬牙切齒,牙縫裡都是血。

一名水兵踩著他的頭,另一名水兵猛踢他的褲襠,但他還在罵罵咧咧,沒說一句求饒的話。

這是美好的春天,犬山賀痛得掙扎在滿是櫻花的泥濘裡。

但很快,他看到水兵們飛了出去, 他呆呆地仰望, 落櫻的天空下忽然出現了一道蒼松般遒勁挺拔的身影。

“我們在太平洋戰場上的勝利,源於我們打敗了曰本的男人,而不是女人和孩子。”穿著白色軍服的美國軍官,彎腰撿起了水兵們掉落的皮帶。

然後,他輕盈地揮動,皮帶在他手裡就像是牛仔的長鞭,每一擊都精準地在水兵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水兵們憤怒地大吼,但每當他們試圖站起來,軍官就準確地抽在他們的膝蓋上,強迫他們重新跪倒在泥裡。

當他們抱頭屈服之後,軍官把皮帶扔在他們面前,說‘紳士不會對弱者使用暴力,那隻會讓你自己變得弱小。’

細雨落了下來,白衣軍官打著一柄英倫風的黑傘。

他提著旅行箱,腋下夾著軍帽,看起來是剛到這座城市。

他沒有看那兩個哭泣的女孩,而是踢了踢筋疲力盡的犬山賀,“看起來是不怕衝進荊棘叢的小鬼,但還得衝出荊棘叢,才算長大了。”

犬山賀不滿他冷漠高傲的語氣, 使勁抹去身上的泥漿, 給他看自己文身。

“原來是犬山家的孩子啊。”軍官淡淡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我叫昂熱,來自美國的混血種。我是來談判的,你們可以選擇和平或者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