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跟真小姐無關!”

這時,臉色蒼白的野田壽猛地抬起頭,大聲道:“是我索要保護費,也確實說過費率要漲,真小姐只是原樣說了我說的話,我願意向本家謝罪!”

他額頭還有冷汗, 肌肉也緊繃著,明顯是又緊張又害怕,可還是義無反顧地站了起來,直挺挺地,就像要赴刑場。

這回輪到‘本家的幹部’吃驚了,無論是狂暴的外國僱傭兵大金毛, 還是嗜血的冷酷刀斧手牧羊犬, 都下意識地看向矢吹櫻,後者眯起了眼睛。

野田壽跪在地上, 從口袋中抽出白手帕,狠狠地纏緊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然後抓起了桌上的短刀。

他的動作很慢,手也顫抖,眼角都在抽搐。

“不會吧?”路明非小聲說:“我看這小子是個愣頭青,這可能要真切。”

他有時候就很愣,所以很懂這種偶爾性格相似的人。

但矢吹櫻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冷地看著野田壽的一舉一動。

“我是自願切指向本家謝罪的,沒有人逼我,我知道自己觸犯了家規,心甘情願地接受懲罰!”野田壽昂起頭大聲說。

這是極道里切指的儀式感,總得吆喝兩句以示自願,不然就不是切手指那麼簡單了。

“即使切了指,過錯的痕跡也還在那裡,在本家看來你還是犯過錯誤的人。”櫻盯著他,“想明白了嗎?”

“想明白了!”野田壽神情堅毅, 昂首挺胸, “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犯錯不算什麼,關鍵是得承擔起責任!”

櫻淡淡道:“你剛剛說,真小姐並沒有誇大其詞,是你威脅她要漲保護費?”

野田壽用力點頭,“都是我的錯,每個字都是從我嘴裡說出的,男人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是鐵打的,說出來就不能吞回去!”

顧讖看到貨架上有一個目眥盡裂扯碎上衣拍胸膛的動漫手辦,不由看了眼表情差不多的野田壽,這個熱血上頭的小夥會不會也來個撕衣證道?

路明非嘬著牙花子,“這就是那個什麼極道文化?怎麼滿篇都是港漫的風格。”

“港漫?”顧讖有些訝異。

“看過《風雲》沒?”路明非做了兩個誇張的動作。

“沒有。”顧讖搖頭。

“強者邏輯?”凱撒大概有過涉獵。

路明非聳聳肩,“就是‘弱是一種罪’、‘我就算死了靈魂也會撐著我站在戰場上’、‘男人的友誼堅如金剛’那一套。”

“最後一句我倒是贊同,聽著很有感覺。”凱撒說道。

旁邊,源稚生放下漫畫書,已經有點聽不下去了。

在本部貴賓面前,任一個小混混擱這宣講他以為的極道文化,幼稚得連他這個家主都抬不起頭來。

蛇岐八家多年來無法迴避的一個問題,就是雖然家族高層如貴族般冷峻從容, 但極道底層都是些教育欠缺的混混和熱血青年。

他們會把頭髮染得五顏六色, 秉承著‘男人直立在天下, 不遇到值得追隨的人,膝蓋永不打彎’這類邏輯。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們崇尚三國忠肝義膽的關雲長那一套,所以只能借鑑忠義理論來統御他們。

因此在每年年末的極道年會中,連橘政宗也不得不跟幫會首領們大談盡忠守義和‘男人的榮耀’,而每次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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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橘政宗都喝著茶感慨自己又損失了一些智商。

源稚生此刻也覺得,如果再任由這個小混混展開他的‘領域’,從卡塞爾學院來的這幾位王牌可能也要去染頭。

矢吹櫻看到了他的暗示,當即開口,“那麼現在,正式宣佈本家對你的懲罰,你是野田組的野田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