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臧後來發現這些大臣吧你越吵他,他就越來勁,於是鄭克臧決定冷處理,請立世子的奏摺一律留中。

好在隨著遷移到東寧的民眾越來越多,柯平在朝會上丟擲的一個議案吸引了眾臣的注意力,請立世子一事終於消停了下來。

在十月中下旬的常朝上,柯平從朝臣佇列中走出, 一板一眼地躬身奏議道:

“隨著大肚番國覆滅,遷移至西部平原中部地區的各地移民和入籍的生番加起來已有近十萬人,單純靠屯墾點軍管已不合時宜,臣請在西側平原中部再立新縣。”

這一提議瞬間引發了眾臣的討論,內侍儀官連連呼喝道:“肅靜!肅靜!”

鄭克臧也很吃驚,這樣大的事情按照正常流程來說應該事先商討過後再在朝會上提出,他打量了一眼同樣吃驚的陳繩武, 若有所思。

隨著儀官的不斷呼喝,群臣漸漸安靜下來, 柯平繼續道:

“現下屯墾點普遍都有了數千人的規模,卻未曾置官管轄,日常刑訟治理多為屯墾地駐軍受理,實在是不像話。”

柯平的這番話說的很明白,便是要剝奪各處駐軍對屯墾點的民政管理權。

現下各地駐軍對屯墾點的民政管轄實際上是由兵部選派的官員在幹。

這一提議實際上是對兵部的削權,這也揭示了柯平未做事前溝通而選擇在大朝會直接提出此事的原因,為了繞過陳繩武。

陳繩武心中也想明白了此事的關節,面色漲紅,心中十分憤怒,他不顧禮儀直接開口道:

“右參政啊右參政,你我在參政司共事的日子也不短了,雖政見偶有牴牾,但大家都是為了東寧,為了殿下,莫非陳某人在你心中便是那貪圖權勢的奸佞之臣?”

陳繩武憤怒的原因並非是柯平要削兵部的職權,而是對柯平這樣戒備防範自己的態度感到不滿。

柯平認真地看著陳繩武道:“左參政誤會了, 在下所作所為皆出於公心, 更不認為左參政是奸臣。”

陳繩武對這個解釋自然是不信的, 正要繼續質問,突然從上首處傳來鄭克臧低沉的呵斥,“夠了!成什麼樣子!”

陳繩武立馬閉上了嘴,跟著群臣一起下跪請罪。

“左參政說說你請的是什麼罪!”,鄭克臧面色冷肅地看著陳繩武厲聲問道。

陳繩武伏叩在地高聲道:“臣請殿下治臣殿內失儀之罪。”

鄭克臧不置可否,衝著柯平道:“左參政說是失儀之罪,右參政呢?也是請的失儀之罪嗎?”

柯平叩首道:“臣惶恐,同請失儀之罪。”

鄭克臧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二人道:“失儀不過是藉口,到底所犯何罪你二人心知肚明!”

他的語氣越來越嚴厲,“往日你二人雖有矛盾但還都限於正常的理念之爭,怎麼?柯卿是覺得不夠?非想著要發展成黨爭?”

“臣絕無此意,所爭也確實是理念不同,臣絕不認為左參政是貪權奸佞,只是國家大事又事關兵部和駐軍,牽涉面甚廣,臣不敢冒險,只好行此下策。”

“不敢冒險?”,鄭克臧看著陳繩武怒聲道:”你這左參政平日是怎麼當的,讓人家把你當成了風險!”

陳繩武聲音苦澀道:“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