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平縣主出生第三日,一艘福建的走私武裝商船駛入了正熱火朝天進行擴建的打狗港。

“三哥,這裡就是鄭逆的港口啊?看著挺不錯啊。”

年紀不過十六七的張四康一臉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打狗港。

“噤聲,把帽子帶好了,不要露了辮子。”

被稱作三哥的中年男子滿臉嚴肅地叮囑道。

張四康撇撇嘴,擦了擦自己腦門的汗,這麼熱的天氣還要帶帽子,讓年輕的小夥子心中憤憤不滿。

“要我說,就算露了辮子能怎麼,這鄭氏可放出去話了,除了荷蘭人外,其餘各國都能購買東寧糖,包括咱大清,用什麼三級會員什麼的,一條船可以買一千斤東寧糖呢。”

三哥一臉無奈地看著張四康,“你這小子就是年輕,他們說什麼就信什麼嗎,現在瓊州可打著仗呢,還是讓船上的朝鮮人出面安全,別說話了,鄭氏的水師來了。”

一艘比走私船高大許多的鄭氏鳥船正快速向這邊駛來,逐漸轉向,最終保持與走私船齊平行駛。

這是駐守在打狗港的明鄭寧海鎮水師。

鄭氏戰船桅杆瞭望處,一名水師士兵急速地打出旗語,要求對方停船接受檢查。

面對著鄭氏水師側舷露出的密集炮口,走私船很識時務地停了下來。

張四康緊張地看著對面的戰船放出一艘小船,上面載著六個水師官兵。

六名官兵很快順著繩索爬上甲板。

三哥手下的朝鮮水手偽裝成負責人主動迎了上去,點頭哈腰,不斷抱拳行禮。

“朝鮮人?會說漢話嗎?”領頭的水師隊正林武凱上下打量著對方問道。

“會的會的,各位軍爺,小的慕名來買東寧糖,絕沒有夾帶任何違禁品。”

“我們自然會查。”衝著手下士卒們一揮手,幾人推開擋路的朝鮮人,衝進船艙,仔細搜查起來。

確實如那朝鮮人所說,都是些尋常貨物,還有鄭氏需求的布匹等物,沒有鴉片之類的違禁品存在。

林武凱點了點頭,語氣嚴厲地囑咐道:“不許在港口生事,安分做生意。”

“明白明白,一定安分守己。”

他微微揮手招呼弟兄們準備撤退,就在此時他看見旁邊一個少年一臉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他回望過去,那少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林武凱心中生疑,表面不動聲色,等走到那少年身前時,猛然拔刀出鞘架在那少年脖子上。

對方猛然出刀把張四康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頭閃躲。

帽子掉了,腦後一根金錢鼠尾辮隨之垂落。

突然的變故打碎了偽裝出來的平靜。

在偽清禁海令下搞走私的人,哪個不是刀頭舔血的狠辣之輩。

原本唯唯諾諾的朝鮮人面色猙獰地從懷中掏出尖刀。

其他水手也各自拿出武器。

三哥把帽子摘掉狠狠摔在甲板上,手拿一柄西洋細劍,戒備地盯著林武凱。

面對著虎視眈眈的走私海商,林武凱絲毫沒被嚇到,眼神沉穩,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沒想到抓住了個小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