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一個穩定的藥材供給地,我就可以利用藥師的能力在非凡者聚會上兜售各種藥劑,這無疑是種快速斂財的好辦法……”

理查德於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想法,決定一會兒去問問克莉絲汀關於貝克蘭德內非凡者聚會的情況。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必須找到一個長久的藥材供應商,理查德此時也只能寄希望於老鼠們能有所收穫。

與腦海中盤點著各種藥劑的價格,他腦海中潛藏的記憶忽被勾動,想起了涉及各式藥劑配方的筆記被原主藏到了家中的一個暗格內。

“原主藏的相當隱蔽,配方筆記被發現的機率並不大,就是得冒一定的風險。可筆記上記載著相當多的內容,涉及各式各樣的靈性藥劑,如果能拿到的話,收益遠比風險高出不少……嗯,看來明天又得出趟門了。”

放置好刷乾淨的坩堝等物品後,見克莉絲汀的傷勢情況穩定了下來,理查德便走出盥洗室,在對方面前坐下。

見克莉絲汀將鉗子與螺絲刀放下,停下手中一直襬弄的各式零件後,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道:

“小姐,作為僱主,有一件事我認為你應當有所瞭解。”

克莉絲汀微挑眉毛,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心中隱約間提高了警惕。畢竟能讓這位腦回路相當神奇的先生一本正經的事情一定不會簡單。

“既然你瞭解了我的非凡途徑,那麼你應該清楚我並非戰鬥型別的非凡者,作為一名馴獸師,實戰水平和身邊的超凡生物直接掛等號。”

理查德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實際上,我在和你相遇前遭遇了些事情,身邊的超凡生物也僅剩小布一隻。我還可以告訴你的是,小布的序列是律師,同樣不擅長戰鬥。”

考慮到小布甦醒後難免會用律師能力捉弄身邊陌生的克莉絲汀,而後者又肯定會由此判斷出小布的能力,理查德決定提前由自己說出口,有些事任別人猜到和自己坦白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質。

他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看著克莉絲汀蔚藍的眼眸,誠懇地繼續說道:

“如你所見,我現在應對危險的方式相當有限。雖然我們的僱傭關係確定的相當倉促,但既然作為保鏢,我認為自己有義務讓僱主瞭解我的能力範疇,也有權力知道我們面對的危險到達了何種程度。”

克莉絲汀眼眸微轉,開始於心中分析起這位臨時保鏢的真實意圖:“相當坦誠,直接交代了自己的能力,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一對一換取我受追捕的原因……不過這也合乎情理,他先前願意將精力一直集中在處理突發狀況上,此刻才提出這個問題,已經比大多數的同行做的都要好了。”

她一邊在內心中組織著說辭,判斷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一邊聽著理查德繼續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屬於某個隱秘組織的成員,出於某種原因被另一個隱秘勢力所追殺。”

克莉絲汀的思緒瞬間滯澀,眼神裡難以遏制地流出一絲警惕。儘管她在下一秒就很好地控制住表情,但還是被理查德給捕捉到了細微的面部變化。驗證了內心的猜測後,他的底氣更足了些,沒等對方開口,繼續向下說道:

“如果你認為事情已經危險到了我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地步,且有更好的人選,我可以替你聯絡對方,但代價是你必須提供那份馬術教師後續的具體情報,比如我該去哪個地方找哪位聯絡人。”

說罷,理查德向後微靠住椅背,等待對方的回答。

“他前面剛猜測這涉及兩大組織的對抗,後面就讓我自行判斷他是否具備應對危險的能力,實則委婉地表明自己能力有限,無法完成委託……但他又把選擇權交給了我,好像把他辭退完全就是我的意思,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克莉絲汀好氣又好笑地聽出了理查德話語中的意思,被對方高情商的跑路說辭險些逗樂。

“不過他又沒正面提及辭退這件事,而是給了我個臺階下,問我有沒有後續的人選……”她有些無奈又有些失落地想著,因為答案是沒有,就算有她也根本不敢聯絡,怕被對方早就被買通,或是被人順藤摸瓜找到自己藏匿的位置。

但面前的保鏢先生又委婉地不能再委婉地表明自己打不了高階局,希望快點放他離開,她又不好強人所難,畢竟對方已經救了自己兩次,在僱傭期間也盡心盡職,礙於情面也應該同意對方的請求。

最重要的是,如果保鏢先生想跑,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阻攔。對方願意坐下來誠懇地和自己商量後續事情就已經算是相當負責了。

“他在為我治療了傷勢、盡了自己最後的義務後才提及這件事情,儘管很負責任,但也說明他早就有這方面的想法了。”想到這裡,克莉絲汀發現自己難免有些失落,失去一位同伴後她又將再度孤身一人,處境無疑會變得更加艱難。

但她還是很快做出了決斷,很好地收斂住內心的情緒,剛準備開口,就看到對面的理查德抬起腦袋,露出那抹象徵性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氣略顯輕鬆地說道:

“當然,這一切的決定權在你,如果你真的認為我還能發揮作用,我不介意繼續履行一名保鏢的義務,繼續透過自己的手段,盡力解決掉所有問題。”

克莉絲汀仰起略顯稚氣的臉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他這是什麼意思?聽他的口氣,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有些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期待危險自己找上門來?他前面鋪墊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表達自己察覺到危險超出了的預期,想要遠離危險嗎?

原本組織好的語言被卡在了嘴邊,克莉絲汀又一次被對方異常難懂的腦回路給震懾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坐在對面的理查德前傾身體,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低聲說道:

“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克莉絲汀再次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對方常人根本不應去理解的邏輯中,迅速從中掙脫出來,當即斬斷聯想。見理查德又提出了後續的條件,立刻提起了精神。

理查德勾勒嘴角,微微一笑: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