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晟躍離開後不久,伊笙也要走了,她要去跟伯納德夫人匯合,不能讓她等太久。明朝聞雖然被趕出了病房,但是不打算離開醫院,畢竟他一直以為都是林菁菁的主治醫生,沒人比他更瞭解林菁菁的身體,就算進不了病房,他也能隨時給急診的醫生提供一些情報。

伊笙跟醫院門口跟明朝聞告別,明朝聞戀戀不捨,“別一忙起你的工作就把我忘了。”

伊笙說:“我哪有?”後來又覺得這聽起來確實像狡辯,訕訕笑了兩聲,“貧窮社畜手停口停,不拼命賺錢哪行?都是生活所迫,還請大少爺您多多諒解。”

明朝聞試探問:“要不,你搬回我那吧?至少可以省下不少房租。”

伊笙連連擺手,“那不行,我走了琳琳一個人怎麼辦?再說,我也不在林總那上班了,住富人區確實不方便,公交地鐵都太少了。”

明朝聞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但還是忍不住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總覺得下次見面又要遙遙無期了。”

伊笙想著他眼下要面臨的局面,可能暫時回不了國了,而她這邊,伯納德夫人的行程要結束了,她要將伯納德夫人安全送回家,之後回國還要找工作……確實是……很難見上面。

這麼一想,伊笙心裡也生出許多不捨來,上前兩步,強顏歡笑安慰他,“唉,總有時間見面的。來日方長嘛。”

明朝聞不這麼想,他走過來將伊笙拉到黑暗處,深深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很急切又充滿了不捨,彷彿要將這段時間的虧欠都彌補回來,伊笙慢慢抬手摟住他的脖子,生澀地回吻他,一腔的愛意,將這深沉寒夜,暖得如同陽春。

來來回回,吻了三四回,伊笙有點受不了了,她頭暈腦脹,渾身發軟,嚴重懷疑明朝聞也想將她弄進急診,不得不堅決地捂住她微腫的可憐嘴唇,堅決不讓他親了。

“我再不走,天就要亮了。”伊笙甕聲甕氣抗議,“你也快點進去吧,外面冷。”

“我一點也不冷。”明朝聞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黑眸裡深重的慾望,像是壓抑許久的火山即將要噴發了。

伊笙知道他不冷,何止不冷,她都快被他的熱情燙到了。剛認識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個冰山美人、高嶺之花,誰能想到,那樣一個人,戀愛之後,能這麼熱情似火?

不冷也不能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伊笙推了推他的胸膛,抗議:“快點進去吧,萬一急診那邊有事找你。”

明朝聞這才鬆開她,望著她臉頰上兩團紅霞,眼神愈加赤裸,但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走吧,我想看著你先離開。”

伊笙後退兩步,朝他擺擺手,小聲說:“再見。”然後慢慢轉身離開,但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瀟灑,一步三回頭,心裡那把過裹了蜜的刀越加鋒利,竟並不比分手的時候好過。

這可能就是“得到的越多就越是貪婪”,她此時竟有點想要一直呆在他身邊,工作都不想要了。

這怎麼能行呢?伊笙拍了拍自己還在發紅發燙的臉,想了想自己的銀行卡餘額,頓時猶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澆得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戀愛要談,賺錢也是要好好賺錢的,畢竟她沒想過要當米蟲,不然她總覺得自己低他一頭,戀愛都沒法談了。所以,就算為了談好戀愛,社畜也要好好工作才行。

明家莊園裡發生的一幕,伯納德夫人也看在了眼裡,她並沒有責備伊笙的離開,反而鼓勵她:“歐陽,戀愛是平等的,你並不比林小姐差,所以,一定不要因為外在的條件放棄原本屬於自己的愛情。”

伊笙衝著伯納德夫人笑了笑,“謝謝夫人,我以後不會再做膽小鬼了。”

“其實我也能理解你。”伯納德夫人的笑容苦澀了起來,“我也有過跟你一樣的想法。手術之後,我的身體……有了殘缺,我也曾經陷入了恐慌中,擔心大衛會介意……我的殘缺。沒有什麼比愛人的嫌棄更讓人害怕了,所以我開始拒絕跟大衛說話,拒絕與他見面……現在想一想,這一切是多麼愚蠢。”

大衛是伯納德先生的名字。

伊笙擁抱了伯納德夫人一下,“伯納德先生明白您的心意,所以一直在默默地等待著,等待著您能夠開啟房門,重新允許他走進您的心裡。”

伯納德夫人捂著臉哭了起來,“其實我非常……非常想念大衛。”

“伯納德先生聽到您這麼說一定非常開心。”伊笙眼眶也跟著有點發紅了。

蘇闔第二天來酒店跟伊笙匯合,看到伊笙就吹了個口哨,“leo

帥哦,我算是沒幫錯人。”

伊笙臉上一紅,沒有否定明朝聞帥,畢竟他確實是帥,但也很擔憂,“後面的麻煩也是一大堆,不知道林家人會怎麼責怪他呢。”

“我聽暮歌說,林菁菁的大哥和父親已經趕來了,那位大哥還算冷靜,父親很生氣,堅決不肯讓女兒在明珍住院了,正張羅著轉院呢。”蘇闔靠著牆,撇撇嘴,“不知道要轉去哪裡,反正轉來轉去,肯定是沒有明珍好。”

那倒是。

明珍私立醫院無論在國內還是瑞士,口碑都是極好的,不光是醫療條件和技術好,明珍還有不少慈善專案,每年為看不起病的病人墊付的醫藥費都是個龐大的數目。

這也是明珍老爺子創立醫院的理想和初衷,懸壺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