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林菁菁是不是有病?”

“而且,你竟然還答應了?”

“幫主,你沒事吧?”

景華區的街道,即便是在下班高峰期,也不顯得擁擠,伊笙邊走路邊打電話,手機那頭秦琳琳的大嗓子讓她皺起眉頭,不得已將手機拿遠,以免耳朵再受摧殘。

秦琳琳還在吼:

“還幫她策劃求婚儀式,策劃葬禮還差不多!”

“明知道你跟那誰的關係,她還提這種要求,心思何其歹毒!”

等秦琳琳吼完了,伊笙才將手機拿近一些,安撫她:“我都沒有那麼生氣,你那麼生氣幹什麼?其實林總說得沒錯,這樣對我們三個人都好,藕斷絲連拖拖拉拉的,誰都無法前進。”

“我還是不懂。”秦琳琳嘆了口氣,“你為什麼要跟你家神仙分手?讓那個林菁菁這麼得意。”

伊笙也不想多解釋什麼,乾乾笑了兩聲,說:“我今天有點事,晚點回去。我給你轉點錢,你自己去買點東西吃吧,不用等我。”

秦琳琳立刻眼淚汪汪道:“謝謝幫主,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為了防止秦琳琳貧嘴起來沒完沒了,伊笙果斷掛了電話,給她轉了五百塊錢過去,收起手機,拿出鑰匙走進明朝聞家。

房子裡一如平常,靜悄悄的,明朝聞並不在家,就好像倒回到昨天之前,只是門口少了她的拖鞋,她拿出客用拖鞋,走了進去。

在房間裡走了一圈,走得急,沒有來得及扔的東西都收拾好,打包扔了,桌椅擦乾淨,地也拖了一遍,確保與她住之前一模一樣,才放心地關上了門。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突然一陣難過,就好像小學時第一次離家參加夏令營,擔心自己永遠不會回來了,哭得無法自已,只不過,那一次是因為太小不懂事,瞎操心,這一次卻是真的。

她不明白,為什麼短短半年,她就對這裡產生了這麼重的依戀,是因為房子她特別喜歡嗎?還是實在住得很舒適?或者是因為……同在一個屋簷下的人?

並沒有像小時候那次一樣哭得那麼久那麼慘烈,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將細心包裝過的項鍊盒拿出來,放在茶几上,想了想,又拿出筆,從記事本上撕下一張紙,寫了留言:

物歸原主。

寫完,又想起來,將鑰匙也拿出來,擺在旁邊,加了一句:

鑰匙也一併放這了。

收筆的時候,沒忍住又加了兩行字:

謝謝。

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

寫完,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撓了半天頭,咬牙將最後一行字撕掉。

將撕掉的紙在手心裡團成一團,想扔掉,卻又捨不得,準備塞進上衣口袋裡,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她一驚,手上動作頓住,紙團掉落,滾到了角落裡。

鑰匙旋轉了一圈,伊笙的心跳也陡然加快,腦子一熱,快速貓腰躲到了沙發後面。

門推開了,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是換鞋的細碎聲響。

伊笙一邊努力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一邊哀嚎,她怎麼就這麼背?心跳聲大如鼓點,一秒一秒煎熬著,好不容易等到他上樓,趕緊躡手躡腳往門外溜,才走了幾步,就聽樓梯上傳來明朝聞的聲音:

“連我的面都不願意見了嗎?”

伊笙十分尷尬地定在了原地,僵硬地回頭衝他笑了笑,“沒……沒有,就……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明朝聞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她,俊美的臉看起來有些憔悴,本就冷白的膚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也就顯得黑眸更是黑得不見底,整個人如同是透明的,顯得十分不真實。

她突然連虛假的笑容都維持不下去了,慢慢站直身子,正面面對著他,“對不起,我想來還東西……見了你不知道說什麼……就採取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實在……有點糟糕……對不起。”

明朝聞看著她,一步步走下臺階,他今天穿了黑色的西裝,英挺、正式,看起來有點疏離,他走近她,又從她身邊越過去,走到茶几上,拿起她寫的便條,看了兩眼。揉爛。丟進垃圾桶裡。首飾盒也沒有開啟,直接裝進西裝內袋裡。

“我是不是該好好檢查一下?”明朝聞回過頭來,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就像一個普通的房東收房那樣。”

伊笙看他那個樣子覺得有點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明朝聞已經開啟了她原來住的房間的房門,轉了一圈,又出來了,臉上沒有表情,也不知道是滿意還不是不滿意,伊笙有點緊張,就聽他說:“押金退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