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送一生憔悴,只消幾個黃昏。

我這廂愁腸百結,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這門這麼破爛了,還有人斯斯文文的敲門,莫非是這個男子的下屬?嘶,我驚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將這具死沉死沉的男子屍首搬到椅子上,硬是擺好了打瞌睡的架勢。可見遇見危機的時刻,人的潛能會瞬間爆發……

屋子小根本沒地方躲,我只得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有人推了院門進來了,敲門聲就在離我三、四米遠的地方再度響起,伴隨著敲門聲,還傳來一個男子好聽的聲音:“有人在嗎?屋子裡有人嗎?”

我渾身哆嗦,用手捂住嘴,已經接近崩潰了。屋子當然有人,還有……死人……莫莫莫怕,聽這叫門的聲音,應該不是這死人一夥的,我安慰著自己惴惴不安地小心肝,聽著外面的動靜。

“哥,這屋子裡看樣子沒有人住,天色已晚,外面就先在這裡歇腳吧。”正在這檔兒,那敲門男子還直接給我注射一劑強心針。

哐!我衝到門口,拉開了門,把頭伸了出去:“誰說這屋子裡沒人!”

噗……敲門的人笑了,我就著半黑不黑的天色打量著來人。敲門的是一位少年,年紀和我差不多,比我高多半個頭,身材修長;一襲白色的長衫外面還罩著一層白色的輕紗,腰間束著一條白色的腰帶,腳蹬一雙黑色靴子,頭髮綰了個髮髻,斜插著一支玉簪;面相長的那個俊,斜眉入鬢,鳳眼微梢,一抹紅唇展開,形成一道微勾的弧線,只是有點太狐媚了些。

那少年對我行了一禮道:“小公子,我與哥哥今天趕路,錯過了投宿的時間,今晚能否借宿一晚。”

開什麼玩笑,這當然是不行的,我瞪了瞪眼睛,話蹦出嘴邊:“不好意思,我哥哥生患重病,會傳染的,不方便留宿,你們趕緊離開,去問問別家吧。”

說完我就打算把頭縮回來關了房門,那少年卻推住門板笑道:“不妨事,我哥哥精通醫術,正好可以給令兄看看。”

你哥就是再厲害還能把死人給看活了,這人純屬沒事找事。我都說不留宿了,你還不走,長的好看的男人臉皮都這麼厚麼。

“不用了,我哥說他不看。”我蠻橫的想推開他的手,那少年卻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任憑我使了多大的勁,他的手臂卻紋絲不動,嘴角還掛著笑。

“熠彤,休得無禮。”一個清亮聲音自少年身後響起,人也走了過來“小公子,這荒郊野外,我們兄弟二人就多有打擾了。”

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人已經上前推開了門,任我怎麼擋都沒擋住,身子強擠了進來,這還叫休得無禮,你根本就是無禮……

人強進來不說,嘴裡還質問著:“天這麼黑,怎麼也不點盞燈。”

“沒燈,你們趕快出去,不然,”我禁了聲,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顆碗大的夜明珠,屋子騰的就被珠子映亮了。乖乖,你這戲法變的好……

“小公子說你兄長生病了?請問令兄在哪裡?”屋子裡一亮,強擠進來的人就轉過身,蹙著眉問我。

眼熟,眼熟,很眼熟……雖然也是穿著白色長衫,只是這頭髮不是紫色的,這眼珠不是櫻紅色的,這人怎麼跟我夢裡出現的人長的這麼像……

“小公子?!”那人衝我眼前晃了晃手,我連忙搖了搖頭晃神回來。

是啊,椅子上的男人怎麼不見了!!!

環看四周,屋子裡空蕩蕩的就站著我們倆人,椅子上的人怎麼好端端的消失了?明明我把那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的,可是人呢?我呆站在當地,腦子根本就回不神來。

來人衝我微微一笑,沒有再問我,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客氣”倆字怎麼寫的,轉身就坐在剛才我放死人的椅子上了:“熠彤,把吃的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