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宋當然是折返回去了,不過不是去跟靳嶼吵架的。

她走到病床邊,上下打量了靳嶼一番,也沒多在意他剛才惡劣的語氣,問了一句:“你傷怎麼樣啊?”

“沒事,死不了。”靳嶼說,“你怎麼知道的?”

“律政圈就那麼小,嶼君律所的合夥人被人捅了,肯定會有小道訊息流出去的。”陸知宋見靳嶼沒說他傷得如何,乾脆直接上手要將靳嶼身上的病號服給撩起來,看看他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靳嶼沒讓她動,倒是在伸手擋開她手腕的時候,牽動到了他身上的傷口。

很疼,靳嶼嘖了一聲,眉頭微微擰了一下。

“那就老老實實給我看不就行了嗎?”陸知宋拿開靳嶼的手,撩開衣服。

傷口上貼了紗布,也看不出到底傷得如何。

但剛才陸知宋在外面遇到時菀的,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時菀就說要不是肖路他們反應快,可能那人還要連續捅。

反正挺嚇人的。

“看到了?”靳嶼見陸知宋表情怔怔的,便將病號服下襬給扯了下來,“不嚴重,死不了。”

“這次是死不了,下次呢?什麼人都能進你們律所的嗎?沒有那種安檢裝置,有管制刀具還能帶上去的啊?”陸知宋那是一下子扔出了好幾個問題。

雖然沒一句話表達關心和緊張,但好像字字句句裡面都透露著關心。

本來靳嶼接了謝震寧的電話就挺惱火的,陸知宋說話又挺衝的。

但感覺,不一樣。

靳嶼像是想到什麼,問了一句:“這麼擔心?”

“你都被捅了,我能不擔心嗎?又不是簡單的發燒感冒,這可能是要死人的。”陸知宋當時沒有多想,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說完了之後,才發現靳嶼用一種她覺得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深邃的,捉摸不透的神色。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陸知宋有些不確定地問,“我臉上有什麼?”

靳嶼沒說話,就只是看著陸知宋。

陸知宋嚥了咽口水,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剛才哪兒說錯話了,還是說……

“不可以擔心嗎?你不是都給了我錢嗎,怎麼也算我的金主,金主出事了我不是得擔心擔心麼,萬一以後沒有人給我錢了我不是虧了麼?”陸知宋很快地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雖然在來的路上,的確是在擔心靳嶼。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倒不是說靳嶼怎麼樣了以後她就斷了經濟來源,或者少了個人的庇護還是怎麼的。

就是單純的,擔心這個人。

陸知宋也是在看到靳嶼還安然無恙地坐在床上的時候,意識到這件事的。

只不過擔心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靳嶼的話就把她問得脾氣上來了。

說完之後,陸知宋覺得可能不會被靳嶼發現什麼端倪的,就見他收起了臉上剛才那深邃的表情。

很快臉上就恢復了往日的冷淡和疏離,這才是陸知宋熟悉的靳嶼。

結果,就聽到靳嶼說:“我還以為你真擔心上了。”

那輕飄飄的語氣,讓陸知宋剛才的擔心一掃而空。

“多久了陸知宋?”靳嶼問。

陸知宋愣了一下,沒有明白過來靳嶼說的多久是什麼意思,“什麼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