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早上九點鐘,李樞銘桌上的菸灰缸卻已經堆滿了菸蒂。

他此時夾著香菸,充滿了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特意讓助理搬來的一臺電視機,此時電視機內,正實時播放著港督府外多達千人的請願情況。

往日似乎忙碌不停,永遠有各種事務處理的幾位助理,此刻都如同被雷擊中一樣,在辦公室內呆呆愣愣或立或坐,宛如木凋泥塑。

雖然這麼多人,但辦公室內卻鴉雀無聲,只有電視機內不停響起的新聞聲音:

“警方目前給出的資料,目前港督府外請願的人數已經超過千人,但我們注意到,似乎人數仍然在緩慢增長,據瞭解,此次請願,是香江戰爭賠償協會會長李國強希望港督府能譴責香江索賠協會之前發起的籌款行……”

“彭~”辦公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連同李樞銘在內,房間內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嚴森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拿著十幾份今日報紙。

李樞銘把手裡的香菸碾滅,看向從昨夜奔波至今才趕回來的嚴森:“Albert,你……”

“我沒有返來之前,你準備怎麼做?”嚴森把報紙放在李樞銘的桌面上。

“召開釋出會進行自辯,清者自清,是張振朗的協會……”李樞銘開口說道,語氣也還是平靜,在他看來,就算爆出協會籌款,也只是香江索賠協會張振朗那班人貪財,自己沒有與對方有任何財務往來,而且一直宣稱是義務為協會提供法律諮詢服務。

嚴森微微搖頭,因為徹夜未眠,臉上有些遮掩不住的疲倦:

“現在不是自辯的時機,風潮還在擴大,如果不迅速壓服,到時你就算想要洗刷清白,也會被牽連其中。”

李樞銘再從煙盒內取出一支香菸點燃:“那你覺得該怎麼做?”

“拿錢出來,現在就去港督府,藉著所有媒體與請願者在場,迅速發聲,一是表示你沒有收錢,但你可以捐錢出來給那些請願者,並且要替協會辯解,表示雖然沒有收過任何費用,但可能協會會長等人把一些工本費,赴日開支費用單獨羅列,選擇由協會承擔,但實際大可不必諸如此類的話。”嚴森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說道。

李樞銘眼中一亮:“趁現在還未完全發酵,承認小過,明哲保身,換取諒解,引導怒火燒向張振朗。”

嚴森大口喝著水,對李樞銘點頭回應。

李樞銘撥出一口氣,自己身邊七個助理,其他六個可以隨時解僱,唯獨嚴森,是他的得力助手。

昨晚一個報業好友打來電話,話語間支支吾吾,只說讓自己關注今日的新聞,自己剛對嚴森說完,嚴森就起身出去瞭解情況,如今才剛剛返來。

而且並不需要特意從自己口中瞭解情況,開口就是已經瞭解了目前局勢,並一針見血給自己目前最佳的解決方桉。

“那些請願者都是戰爭受害者,不過是豬狗一樣的窮人,除了我們,還有張振朗等協會成員,我們先拿錢出來,示好他們,在引導他們把憤怒轉移到張振朗等人頭上。”嚴森把水喝完,對李樞銘說道:

“我去過港督府,從隻言片語瞭解到,應該是香江軍票索賠協會向會員每人收取了兩百塊港幣,說是用來聘請律師幫忙打官司索賠。”

李樞銘靜靜的聽著:“那個協會一萬餘人,每人兩百,三百萬足夠。”

他定下心思,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自己律師事務所的會計師電話:“今天幫我準備三百萬現金,送來我的議員辦公室,就這樣。”

隨後走向衣架,摘下自己的西裝外套。

嚴森看到李樞銘聽取了自己的意見,臉上的神色也稍稍放鬆下來,從口袋內取出西洋參含片的藥瓶,倒出兩片丟入口內。

“張振朗為什麼要這麼做?”李樞銘一邊整理著著裝,一邊繼續開口。

嚴森則先是走到會議桌前,敲敲桌面,看向幾名助理,露出個笑臉:

“Martin接下來要去港督府,準備車輛,安排熟悉的記者幫他緩和現場,聯絡安保方面,再幫他考慮一些需要注意細節,不用緊張,正常進行各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