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上救護車,還沒等倆白大褂把擔架放下呢,荀曦就自己做了起來,抽牌的同時也恢復了狀態。

“謝謝啊。”

只見荀曦翻身落下擔架後,二話不說,一手一個,左右開弓,直接拽住了兩個白大褂,情真意切地說道:“有緣千里來相會,小弟荀曦。兩位大哥今天把我送上救護車,我可要好好感謝你們。”

“不,不謝.....”

兩位白大褂最初還想著掙扎一下,卻只覺得荀曦的雙手宛如兩個大鐵鉗,死死地扣住了他們的手腕。

有心掙扎,無力迴天。

怎麼辦?

只見兩位白大褂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隨後乾脆往旁邊的長椅一坐,肩膀一攤,儼然是一副躺平開擺的模樣。而就在荀曦還打算再詢問一下兩人救護車內的情況時,車廂裡突然傳出了聲音:

“請醫生換好衣服。”

“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開車途中請醫生和護士把精力放在搶救受害者上,不要隨便和擔架員溝通。”

換衣服?

醫生?

荀曦看了看白大褂,而兩人則是齊齊抬手指向了他。言下之意很明顯:車廂聲音所示的醫生就是他?

“有意思....”

荀曦看了看四周,這個救護車內部並不小,甚至寬大的有些過分。除了常用的各種急救儀器,還有此時白大褂們坐著的長椅外,還有一個披著白布的機械床。看起伏下面多半是蓋著一個人的。

“護士呢?”

念及此處,荀曦抬起頭又看向了兩位白大褂:“剛剛不是說醫生和護士呢,醫生是我,護士在哪裡?”

白大褂無聲地指了指機械床。

護士是病人?

思索片刻後,荀曦沒有著急去掀開機械床上的白布,而是坐在了長椅上,和兩個白大褂坐在了一起。

緊接著,荀曦開口了。

“其實,我這次就沒想過活著回去。”

開口的同時,荀曦的瞳孔也有些渙散,彷彿目光並不是看向前方,而是注視著某個早已消逝的過往。

緊接著,荀曦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然而眼中卻滿溢著痛苦:“沒事,你們不用回答我,只是我想要說而已。畢竟在心中憋了那麼久,如今終於看到了希望,不說我心裡難受。”

“是的,我有一個妹妹。”

荀曦就這樣繼續道:“她是個很可愛,很懂事的孩子。我們相依為命,對我來說她就是唯一的家人。”

“但是....她死了。”

荀曦低下頭,用劉海遮住了眼中抑制不住的痛苦。

“原因我不想多談,兇手也被逮捕了。”

荀曦握緊拳頭,緊到微微發抖。

“但是....我想再見她一面,想再看看她的笑容,和她說說話....我聽說這輛救護車會載走死去的靈魂.....”

荀曦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沉默。

直到披著白布的機械床突然顫動了起來,白布不斷波動,彷彿被它蓋著的某個東西正逐漸甦醒過來。荀曦才猛然回神,旋即露出了苦笑:“我只想知道,我要怎樣才能見到我妹妹,成為醫生嗎?”

“那我做。”

荀曦果斷起身,摘下了車廂內掛著的白色外套。然而就在這時,長椅上其中一位白大褂終於開口了:

“你....是....醫生....麼?”

聲音乾澀沙啞。

而且彷彿含著什麼東西一樣,有些咕嚕不清。

“我是。”